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就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似乎在大兴土木似的,紫笼里的几个人听得这声音,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死亡”就像这些声音,忽然之间,离他们是如此之近!砰……门被踢开了,几个村民端着早点进来,粗鲁地摆在桌面上:“快吃,吃完后准备去死!”
紫律棠微笑:“谢谢。”
然后拉起儿子:“和儿,来,咱们一起吃!”
这几个村民,眼里透着浓烈的杀气,字字如刀,目目如刀,几个人都隐隐觉得脚底生寒,但看紫律棠还是一派镇定,心里更加摸不清他的想法: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想到大祸临头,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吃早点,慢吞吞地吃了半天后,才勉强算是吃饱了。然后,除了紫律棠在静坐,其他几个人都各坐一边,沉默不已。几个村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就像在盯着死囚似的,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几个人看着他们这种既冷酷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听着外面骚动越来越大的声音,心里隐隐知道,真的大难临头了!果然,日上三竿的时候,有人跑进来,大声道:“族长出关,让咱们把祭品全押送过去!”
几个村民得意地笑了,懒洋洋地道:“祭品,走吧……”凤琉瑛冲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不姓紫,身上也没有紫家的血统,我不是祭品,我跟我娘子就不用去了吧?”
几个村民冷哼:“要不要放过你们,族长说了算,你想活命,就去求族长吧!”
凤琉瑛立刻道:“好,快点带我去见你们族长!”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起什么,停下来:“我娘子跟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这几天身体又不太好,可不可以留她在这里?”
帕儿若是一起去,见到皇上又得要砍要杀的,说不准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几个村民互相看了一眼,沉吟半晌后,道:“行吧,她就留在这里,我们看着她!”
这个美人不会功夫,弱不禁风的,又跟紫家皇帝有仇,而独孤一族对外面的女子向来是求之若渴,她不去,族长应该也不会为难她,她若真去了,说不定会被那种场面吓倒。凤琉瑛于是放了心,等紫律棠出去后,赶紧给帕儿松了绑,让她在屋里等自己,也出去了。帕儿被绑了好久,虽然绑得不疼,但绑得久了也很不舒服,加上刚刚吃饱,一阵倦意涌上来,靠在软榻上,慢慢地睡着了。两个村民守在门边,看着美人入睡图,痴痴的:真是美啊,真是这样看啊,就觉得很满足,很幸福了……外面,紫律棠一出屋,就看到村民个个都换了原始古怪的衣着,身上抹着神秘的油彩图案,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一副远古部落举行神秘仪式的古怪打扮。他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淡定地从这些村民当中走过。杀气,无处不在的、浓烈蓬勃的杀气,弥漫了全村的每一寸空气,这个村子的宁静、祥和,被这股奔腾得直冲云霄的杀气冲释得荡然全无。行刑在即,他们压抑已久的忿懑和仇视,就像一个火药桶被点燃了,这个村子,正在陷入一种狂欢的状态当中。族长的屋子前,聚集了许多人,个个手持不同的武器,脸色肃穆,隐隐有皇宫把守禁地的那种气势和压力。这个族长,在村里的地位还真是高,他在心里冷笑着,终于可以与族长面对面,一较高下了。“族长有令,将紫家皇帝一行押进去……”紫律棠大步走进屋里,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嗜血的兴奋,神秘的独孤一族的族长,一心想灭了紫氏一族的族长,马上就要见到了,真是令他全身热血沸腾!屋门挂着帘子,他一掀开帘子,立刻触到一双精明锐利而幽深冷酷的眼睛,心里立刻一震:好厉害的女人!他长到这个岁数,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之一当数皇后,之二当数刺弧,但眼前这个女人的目光,既有皇后的深沉精明,又有刺弧的锋利冷酷,能看透别人,却不会让别人看透。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四目相触,族长坐定如馨石,声音沉定淡然:“你们坐下,虽是世仇,但你们即将赴死,我也会和言以待。”
紫律棠微笑:“多谢,敝人紫律棠,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夫人?”
族长哈哈一笑,旋即淡淡道,“独孤五月。”
紫律棠点头:“五月夫人,不知在将我等送进地狱之前,你有何训诫?”
独孤五月淡淡道:“你马上就要死了,什么训诫都是多余的,我身为独孤一族死而后生的第五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十年,也不着于这一时半刻的,所以,如果你在赴死之前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吝啬。”
紫律棠微笑:“所谓死要死得明白,那么,就请夫人告诉我,独孤一族与紫氏一族所谓的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独孤五月目光一扫:“这是两族之间的恩怨,与外人无关,你身边的这几位,也是紫氏一族的人么?”
听到这番话,除了紫律和,凤琉瑛和零零玖听得心里都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