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拈起一抹药末,放进嘴里,仔细地尝了尝,唔,含有十几种草药。他从小也是才智过人,头脑不输凤瞳,在药理方面也是高手,品尝过后,心里了然,看向凤瞳:“你这是要给谁用的?”
凤瞳淡淡道:“将这些草药与云顶香茶混在一起,味道更妙,柔贵妃最爱品茶,我准备送些好茶给她。”
凤点星道:“仅此而已?”
凤瞳也懒得在他面前掩饰:“柔贵妃眼下盛宠一时,凤九天几乎天天都去她那边,两人每天都少不了品茶作乐,这茶,也算是我送给凤九天品尝的。”
凤点星道:“这些草药配上绿茶,味道是极妙,女子喝了无妨,但男子喝了,可是会伤肾伤胃。”
凤瞳一脸冷酷地补充:“特别是喝了这茶之后,还会催情助兴,男子喝多了,极为伤身,但这危险的药性很难察觉,非到作发不能发现,等到发现时则为时已晚。”
说到这里,她露出嘲讽的意味:“你要去告发我么?”
凤点星微笑:“怎么会呢,我夸你还来不及呢,你这主意,真是妙极了。”
凤瞳哼哼:“再好的主意,得不到完美的实施,也是白搭,你找个空,帮我卜一卦,看我这计划顺不顺利。”
凤点星摇头:“我的精力都耗在皇上身上,已经没有余力再去为任何人卜卦,而且,我跟皇上已经说好,你和瑛儿在凤国一日,我就只能为他一个卜卦,如有食言,便是欺君之罪,他再难容下你和瑛儿。”
凤瞳听后心里又是一阵狂怒,咬着银牙,目透狠意:“这个凤九天,还真是欺人太甚了!”
凤点星:“他这次确是欺人太甚了。”
凤瞳冷笑,暗道:这次就要了你的命,然后再玩死你的那群小毛孩子,看你还怎么嚣张!“瞳儿,”凤点星一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微笑,“别急,我虽然不能为你卜卦,但为皇上卜卦,结果也是一样的。关于皇上的未来,我已经隐隐算出一些结果了,这其中,总会有咱们的机会。你暂且忍忍,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还忍?”
凤瞳微怒,“我下个月就要嫁给东山侯了!真嫁了过去,我一定会成为笑柄,以后还怎么在宗亲臣民面前抬头?以后还怎么翻身?我凤瞳再怎么落魄和无济,也绝对不会受此奇耻大辱!”
最重要的是,她堂堂的一个皇后,被律国送了回来,已经遭人议论,如若再嫁给东山侯,就算以后有机会翻身,恐怕也没有人会认可她,她想再当皇后或皇帝什么的,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凤点星摇摇折扇,抿唇一笑,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你嫁给那个糟老头,就算我们使办法让他不能人道,我也不想你背着东山侯夫人的名声,但事到如今,想退婚也不成了,想逃过这一劫,唯有一个办法。”
凤瞳心里动了一动:“你的意思是?”
她做了一个“砍切”的手势,意为“除掉”。凤点星摇摇头:“凭我们几个人的能力,想不被人察觉地除掉他,太难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比较好……”别说他们身边没多少亲信和心腹,就是想踏出这皇宫一步,比登天还难,想在宫里遥控外人除掉声名显赫的东山侯,比登山还难,万一露出蛛丝马迹,他们一家子就真的到头了。凤瞳不等他说完便骂:“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取消这门婚事?你有办法就赶紧说,没办法我就自己想办法……”凤点星还是笑吟吟地:“莫急莫急,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
凤瞳开始恨起他的慢性子和卖关子来。凤点星悠然地道:“你忘了么,我们身边不是有一个会巫术的高手吗?他们家的人都能对皇帝实施长达一百多年的巫术,对区区一个东山侯下点巫术,又算得了什么?”
凤瞳眼睛一亮:“你是指独孤七夜?”
凤点星点头:“没错,咱们不妨借他的力量来帮咱们一把。”
他已经听凤琉瑛说了其离开央国后的所见所闻,知道独孤一族跟紫氏一族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他唯有在心里叹息,这两族联手,不仅是强强联合,更是取长补短,凤氏一族已经失去了压制紫氏一族的机会,凤瞳在律国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事到如今,在凤国稳住脚根才是出路。凤瞳又喜又忧:“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但独孤七夜是紫律棠的姻亲,他会帮我们吗?”
凤点星微笑:“只要能说服紫律棠,就能说服独孤七夜,你若是相信我和听我的,我这就去找紫律棠谈判。”
凤瞳叹气:“我现在一无所有,你却仍是天之骄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你对我依然不离不弃,我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凤点星点头:“那你就安下心来,静观其变罢。”
随后,他给了凤瞳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洒然离开。说起来,他为凤九天卜卦二十多年,腻了,烦了,想换个伙伴,也想玩点别的游戏了。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游戏,好玩的游戏,刺激的游戏,不会让他觉得无聊和单调的游戏,而已。紫律棠的行踪,总是神出鬼没的,该出现的时候必定会出现,但并非必须出现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出众的容貌也许可以掩饰,但他那股天生的霸气,却是绝对掩饰不住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男人,却总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气息,就像森林里的狮子、老虎,总能很好地隐藏自己,不让猎物发现一样。凤点星知道紫律棠就在这皇宫里,但除非紫律棠主动出现,否则他也无法找到紫律棠。他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等到紫律棠出现。他知道,紫律棠一定又在这个皇宫里“探险”了,每一寸地方都不会放过,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可怕,无时不刻总在为将来做准备、铺路,他和紫律棠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在占卜和预测未来,紫律棠却是在计算、谋划和创造未来,他做的是运气活,紫律棠做的却是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