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臣都竖起耳朵,想听听她有什么见解。“贪腐和反贪腐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如果国家反的力量大,贪腐就会小,如果国家反的力量小,贪腐就会大,这是一个不可能彻底根除的东西……”“因为它是天理和人欲之间的博弈,不是制度本身的问题,皇上想让子民过的好一点,大臣们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中间就涉及到一个谁多谁少的问题,就产生了贪腐,所以制度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我们是否要坚决执行制度。”
武崇帝的神情早已和先前不同,知音!堂下之人实在是自己的知音。他还真没想到魏初弦这样的练武之人,在政治上也有这么高的见解!他所描述的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说,但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话。贪腐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所以在知道这些大臣蒙住他眼睛的时候他会特别生气,知道自己生气的点,也知道自己惩戒的手段没有私心,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而阮南柯的一番话,就如同站在他的角度,说出了他作为君王严惩贪官污吏的初心,他就是想要子民过的好一点,不仅如此,这番话也是间接的认可了他的制度,说出他的制度没有问题,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制度本身,而在于是否执行上。见武崇帝没有不悦的样子,神情还比之前宽松了几分,阮南柯继续开口道,“所以说,皇上您的制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这第二点,就先请皇上饶恕臣的大不敬之言了。”
武崇帝开朗的大笑,将刚才自己因为其他臣子提起的怒火消了下去,而后对阮南柯开口道,“荣禄大将军且起来回话,不论你接下来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
阮南柯也不和武崇帝客气,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但她其实心里很清楚,武崇帝虽然说不会怪罪,但若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定会被贪污案连累,连累魏初弦事小,当知陷入危险中事大。阮南柯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起身开口道,“臣想说的便是皇上的第一个问题,皇上问臣您处罚的如何。”
朝堂上所有人都因为她这句话竖起了耳朵,跪着的人是,站着的人亦是,武崇帝有多认可她刚才的话大家都看出来了,若是阮南柯为他们求求情……一时间,伏跪的人也悄悄地抬头看了看站着的阮南柯,阮南柯谨慎的又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左右为难,按照律法,她是支持武崇帝的,但按照朝堂关系,如果真这么惩治了,皇帝就没有人用了,朝堂无人,吃苦的还是百姓,可若是不惩罚,这就是个死局,就如同她之前说的,这是天理和人欲的搏斗,付出的代价越大,人才越会恪守自身。阮南柯斟酌了片刻,还是留了一点私心,她怕自己下朝就被谋杀,然后死在魏初弦的身体里,于是她开口道,“这一点臣原是不想回答的,但臣知道,臣必须知无不言,这个贪污案对皇上您来说就是一个死局,若是惩罚狠了,皇上就无人可用,吃苦的还是元春国的子民。”
“若是惩罚轻了,以后您在推行清政的时候就无人配合,多的是这样表面配合,背地贪污的人,若是人人都可在被发现时充粮交工,那风险就太小了,人人都可以冒险,毕竟查不到就是天大的好事,查到了也只需要把原来的钱换成粮食还给国库便是。”
阮南柯直接将武崇帝的顾虑以最直白的方式说了出来,原本以为她会说好话的官员都愤恨的看着她,如果原来说他们都抱有希望,那现在他们就全部对她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