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他望着她的眼睛承诺。“很好。”

叶沐歆不吝惜的递上一记赞许的眼神，冰冷肃容，皎如明月，清冷却绝情“沐蓉，由我带走，相信你不会反对。”

风流愣住，正要作答，却见叶沐歆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带着嗜血的冷酷和冰寒，根本没有接受拒绝的余地。好吧，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他将遵从。睡在叶沐歆怀里的叶沐蓉突然间坐直了身子，气急败坏的接口大喊，“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做出这种决定！姐，我不跟你走，我要跟着风流哥哥，我死都不会离开他。”

叶沐歆皱了皱眉。风流摇摇头，不赞同道，“沐蓉，你要听你姐姐的话，你是她妹妹，的确是应该陪在姐姐的身边……”话没说完，叶沐蓉已落入他怀中，藕臂紧紧的抱住他的颈，“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离开你嘛，风流哥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就一直照顾着我保护着我，我早习惯了身边有你的生活，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求你。”

边说着，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她还是老样子，哭的时候总是不发出声音，眼睛瞪的又圆又大，晶莹的泪儿滚滚而出，极为惹人爱怜。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子的叶沐蓉。至少叶沐歆全无办法。她一向极为珍惜和爱护这个妹妹，几乎算的上是有求必应，记忆里，她从不曾拒绝过叶沐蓉的任何请求，当然，也是因为没有拒绝，直接导致了沐蓉的死去……呼，那已是前生的往事，如今想来，仍是历历在目。她的脸色，连番转换，显然心底正在纠结。平时她都会尊重沐蓉的选择，尽量不干涉她，让她感觉到放松和快乐。但是，在经历过那样的生离死别之后，要她怎样再次点头，把沐蓉交给他呢？不，决计不可能。她不能冒着再次失去沐蓉的危险，相信这个改名叫风流的男人。“你必须跟我走。”

她强势下令，理也不理沐蓉的大喊，半拖半抱着她，作势要走。风流也站了起来，跟在姐妹两个的身后，亦步亦趋。“姐，姐，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要离开风流哥哥，我不要。”

眼看着没办法说服叶沐歆，叶沐蓉几乎要急疯了，“姐，我有选择的权利啊，就算你是我的姐姐，你也不可以操纵我的人生，我只愿意跟着风流哥哥，我哪里都不去。”

“沐蓉，你不可以这样跟你姐姐说话。”

风流有些着急，他不希望与叶沐歆好不容易修复起的关系再被任何事破坏掉。“为什么不可以说？是她对你充满敌意啊，风流哥哥，你怎么没告诉姐姐，我和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已有十几年了，等于是从小到大，重活一回，这段时间，都是风流哥哥在照顾我的呀，如果没有他，哪里还有我！”

沐蓉用力的抓住风流的手，不肯放。叶沐歆一甩头，望了过去，“十几年？”

时间已过去那么久了吗？为何她一点没察觉到。在她的记忆里，最多不超过半年吧。从生到死，由死而生，人生翻天覆地，但时间上绝不可能一下子过去十几年那么久。沐蓉的容貌，与过去一模一样。林圣天除了改了名字，蓄起长发之外，相貌也没有啥改变。唯有她，占了别人的身体，变成了与原来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风流扯了扯嘴角，“这些事，暂时解释不清楚，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来的比你更早些。”

“喔。”

叶沐歆冷傲的一点头。“姐，我不要走。”

叶沐蓉撅起了嘴，红着眼眶，泪痕残留。“你的选择，仍与过去相同。”

叶沐歆的表情和缓下来，满含忧虑的看着她。叶沐蓉使劲的点了点头，“姐，我从没有后悔过。”

姐妹心意相通，有些话，无须说的太明白，他们已懂了彼此的意思。为他而死，扔不后悔吗？是的，无悔。是的，不管有多少不开心，也不管他曾经如何伤害过她，她最终仍旧是无悔。叶沐歆摇了摇头，轻拍她的面颊，“真是个小傻瓜。”

怎么就学不乖呢？疼过一次，还冒险的想要靠近，不是傻瓜是什么。“姐，求求你了。”

沐蓉可怜兮兮的央求着，纯净的眼神中闪烁的是爱意和眷恋，那个时候，她下定决心追随林圣天而去时，就是这样子的决然，无法劝说。她的妹妹，外表柔弱，内心坚定，她早已长大，会为自己的人生做打算，并做好了心理准备，为自己负责。的确是不需要她的过度关系。叶沐歆仍然是不信任风流的。但她相信沐蓉。于是，叶沐歆缓慢的松开了手指，放开沐蓉，看着她满怀喜悦的扑到风流怀里，用力的揽抱着他的腰身，又哭又笑。“好好对我妹妹。”

她望着风流，轻声道。他想解释，却见叶沐歆一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可以不再计较过去的事，但如果沐蓉再出了什么差错，你懂的，我很记仇。”

“姐，你别老是威胁风流哥哥好不好？”

沐蓉不高兴的瞪着圆圆的眼。叶沐歆并不在意，笑了笑，“我得走了，沐蓉，我会再来看你的。”

“留下好不好？”

风流拦了去路，目光烁烁。“好好待我妹妹。”

叶沐歆冷淡的摇了摇头。“你还要去找墨北凰？”

风流的面色不善。“与你无关。”

叶沐歆微微扬了扬眉，回的极为不客气。说到底，怒气仍在，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够完全化解掉的。他是沐蓉喜欢的男人，喜欢到甚至愿意付出生命，那么作为一名疼爱妹妹的长姐，她有义务与风流保持距离，免得再生出事端。才要转身离去，他却更快一步，又拦在面前，“沐歆，你并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存活，有我在，你尽可以去做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像过去一般自由自在，无须委屈自己。”

叶沐歆听言嗯了一声，并无特别的感动，因为她从来没准备接受他的安排。“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委屈自己？我只是不想留在这儿。”

风流眼梢微微颤动，“你不想见到我，我少出现便是，你留下好不好？留在这儿可以经常看到沐蓉啊，你那么心疼她，怎舍得离她远去，万一她被谁欺负了，你不在身旁，她会难过会害怕的。”

为了留下叶沐歆，他不惜一切代价。叶沐蓉扁着小嘴，眼珠微微的转动，“风流哥哥，我还有你呀，只要你在，谁敢欺负我？你就让姐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不要让我束缚住了姐姐，好吗？”

叶沐歆奇怪的瞥了沐蓉一眼，而后，忽然间恍然明白了什么。沐蓉，她的妹妹，不知何时已然长大了。长大的沐蓉，并不乐于栖息在有她的世界当中。她已另有存在的目标，且无时无刻都在为她的幸福而努力。叶沐歆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叶沐蓉的长发，“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姐担心。”

“嗯。”

沐蓉笑容甜甜的一点头，以眼神催促着她快些上路。叶沐歆尖刺眉眼立刻高高的一挑，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笑意。女大不由姐啊。小丫头，你就放心吧，姐姐是不会妨碍你的幸福，更不会去抢夺你的幸福。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好了，我也该走了。”

叶沐歆挥手告别，一转身，便踏入了茫茫夜色当中。她的脚步极快，风流有心想拦，却没能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倾城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的尽头。不知何时，头顶乌云散去。巨大的月，悬挂在头顶，依稀可见月儿中央凹凸不平的火山和丘陵。风流冷冷的横了叶沐蓉一眼，转身便走。沐蓉委屈的扁了扁嘴，一言不发的跟上。各怀心思，谁都不想与对方说话。偌大的世界，容纳两人便已足够，再来一人，哪怕那人是至亲姐妹，也还是会觉得挤的。太挤的空间，会令三个人都窒息掉，与其最后大家都不开心，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阻止注定可预见的悲剧。叶沐蓉望向叶沐歆离去的方向，心里默默了念了好多句对不起。叶沐歆奔行了一阵，脚步逐渐放缓，停了下来。远处的天空突然有一朵眼花绚烂升空，到达最高点时炸裂开来，化为耀眼的金黄色花朵，很是醒目。她的脸上立即现出了一抹真实的笑意，提起精神，向那烟花闪烁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