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拒绝般，整张脸都是被伤害的苦痛表情，“你出来，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个？”

“是！”

毫不犹豫的肯定。“你真是残忍。”

风流苦笑，摇晃了下脑袋。“多余的希望，只会误人误己，我希望你能够醒悟。”

罢手吧，如非必要，她也不想走到那一步。“罢手？”

嘴角苦笑更深，他面容死寂，眼神幽深，“事到如今，要罢手，谈何容易？”

“迷途知返，认清现实，有何不容易？你的选择，一直都在手中，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

“没有了你，我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忽的抬高音量，大斥出口，紧接着像个迷失的孩子一般慌乱无措，似乎很后悔对她大嚷大叫。“你的幸福，凭什么寄托在我的身上？风流，在我心里，你不是如此不淡定的男人！”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这件事，一直都是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单方面的爱慕，又能坚持多久呢？她不相信绝顶聪明的风流会想不清楚这样简单的道理。不过是不愿承认，死揪着不存在的希望，不愿撒手。却见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疯狂，“沐歆，你不懂的，永远不会懂的，为了获得一个机会，我压上了一切，赌上了一切，我不会再有下一世，我没有第二次机会，这一世如果我没有全力以赴，所有的事，都将画上完整的句号。”

他的笑容，不可形容的惨烈，他的眼神，透着可怕的孤绝，“我费尽心思，让一切重来一次，是想要与你欢欢喜喜的幸福一世，只要能有这一世的安稳满足，就算他日永远沉沦在深渊最底，我甘之如饴！甘之如饴！”

他突然间移转了眼神，恶狠狠的瞪视着远处的墨北凰，“可就是如此，他还想要来争抢！我凭什么又要将最后的机会让给他？用我倾尽所有换回来机会，来看着你笑颜如花，倚在别的男人怀中？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将珍爱之人拱手相让！”

他的话，有一大半叶沐歆是听不懂的。依稀猜到为了让她重生，让世界重来一次，风流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是因为付出的太多太大，他才变的那么执拗，没有任何人能够劝说动他放弃她。叶沐歆心中为他感到惋惜同情，可如果是因为此，而离开墨北凰，与风流在一起，她是绝不肯答应的。不由得想起前一世时偶尔看过的社会新闻，一对情侣谈恋爱，后来因为感情不和，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女方想要分手，另一方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最后闹的男方拎着刀去威胁人家全家，如果分手，便怎样怎样……虽然状况不大一样，风流就是给他同样的感觉。他逼着她必须答应，如果不答应，便一定会死缠到底，决不罢休。他丢掉了幸福，她也必须低调，方才觉得心满意足。这样沉重惨烈的感情，就算是没有墨北凰的存在，叶沐歆一样不会答应。女人们幻想着拥有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没有哪个女人乐意天天都轰轰烈烈吧？长此以往，非被吓出心脏病不可。“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有拒绝的权利，还是那句回答，我不喜欢你，我不要与你在一起！”

叶沐歆抖动着手腕，唰的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非要选择用暴力的方式清醒吗？风流，我成全你！”

快如流行闪电的剑锋，劈了过去。叶沐歆的剑招不见得多么高明，但当她催动天道之功时，她的周身便立即分布了一层强大的气场，生命源力缠绕着剑锋，每一剑，都能劈斩出翻滚的灵力波动。风流不慌不忙的见招拆招，速度很慢，甚至有几分刻意引导她出招的意思。过了一会，他确定了什么，惊讶问道，“千祥云没有将功法传给你吗？”

“与你无关。”

叶沐歆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上一世到了上层空间，她曾经使出了一套身法精妙的招式来，似乎是藏在千祥云体内，独属于她的功法。她将千祥云融合之后，那套功法已自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可叶沐歆暂时还没机会仔细去查看动用，更不想在风流面前，因此而勾引更多他耿耿于怀的记忆。“沐歆，你已将千祥云收为己用，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着离开中层空间，撕破封印，前去上层空间？”

风流目光灼灼，屏住了呼吸，等着她的答案。“我是打算去上层空间。”

已到了此种境地，去不去，不由她说了算，她只是顺势而为。风流双眸更亮，凑近了些，急切道，“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叶沐歆嘴角的冷笑都收掉了，“你得留在中层空间。”

“不，我不留下，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话已扯开，面子撕碎，他一身轻松，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不！你哪儿都不能去，必须留在中层空间！”

叶沐歆冷淡强调，不留半点余地。“为什么？”

风流大叫。粉嫩的唇瓣软软一抿，叶沐歆攥了攥剑柄，“我不想在上层空间遇到你。”

风流被噎的脖子一挺，她的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不留半分余地了。他僵着脸色，不满道，“我就想去上层空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是准备无赖到底了？倒是不出所料！叶沐歆轻松的举起了剑，“那么，与我一战吧，我会尽全力让你永远的留下，没能力再来烦我！”

说打便打，事先绝无提示。前一秒和颜悦色的聊着，后一秒已然翻脸。这攻势，比之一开始时简单的试探，不知道强大了多少。风流的玩笑逗弄之心，在他左右双肩各自被叶沐歆凌锐的剑锋扫中一记后，收敛的干干净净。他抹了一把，手指尖黏腻腻，一股冲鼻的血腥气。“你真的伤我？”

他不敢相信，绝不敢相信。叶沐歆却是懒的多说半句，身子一个漂亮的空翻，折返而回，长剑再次卷起怒涛，逆袭而来。“你真的想要杀了我！”

风流仍处于震惊当中，前几次，叶沐歆被气的不行时，最多只是骂骂，或者警告一番，从未动过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