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棵大柳树下埋了一本账薄,里面记载着姓陈的还有其他几个人的账,你想办法回府取出来当证据上交朝廷。对了,一起埋的还有一串价值连城的珍珠,你小心藏好。”
“是,是。我现在就想办法做这件事。”
张夫人听到“珍珠”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应承下来。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两人的谈话已经被听得一清二楚。与他们一墙之隔的牢房里同样灰暗阴湿,蓝云释站在其中却还是显得从容优雅。从窄小窗户挤进来的夕光,更加突出了他儒雅温润的气质。听到对破案有用的内容,蓝云释的唇线微微上扬。张家夫妻绝对想不到,等张夫人回到府里的时候官兵已经把账薄和那串珍珠取走了。人,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生物。凤哀蝶不敢依靠肮脏的墙壁,只是低低的叹息。她是和蓝云释一起来的,蓝云释对她有十分的信任。“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小蝶。”
蓝云释忽然说话,笑容温润而真挚。凤哀蝶原本灰暗的心灵一下子又明亮起来。是啊,起码还有表哥这样的人。冬夜深深,凤哀蝶所居住的浣纱院更显得寂静。蓝云释从监狱出来又去了吏部,凤哀蝶则直接回了府。此时她正窝在自己屋里倚着软榻侧耳倾听琴衣唧唧喳喳的讲着新鲜有趣的事。旁边的香炉里燃着味道极清淡的熏香,袅娜的轻烟在屋里冉冉升起。“表小姐。”
砚衣忽然敲门进来,直接走到凤哀蝶身边,“公子说担心我们的小院冷,让人又加了两个暖炉。”
“表哥回来了?”
凤哀蝶的眼睛一亮,“那一定是贪污案有进展了!”
琴衣倒了一杯花草茶递给凤哀蝶,然后满脸钦佩的说:“这一次连公子都说多亏了表小姐的计策,表小姐好厉害!”
“是不是你又有事求我才这么说好话?”
凤哀蝶点了一下琴衣的额头,忍不住微笑。“看来还是表小姐最了解琴衣!”
琴衣抓了抓头发,有点儿不好意思,“今天下午表小姐不在府里,唐小姐派人来邀请表小姐去唐府作客。”
柳怡?凤哀蝶想起那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于是说:“好吧,等明天我知会表哥一声,我们就去唐府。”
砚衣闻言,又往香炉里扔了一片香木,轻声说:“公子说表小姐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想去哪里知会贵叔一声就够了,不必特意请示他,那样显得太生份,不像一家人。”
“我懂。”
凤哀蝶低垂下蝶睫,同样低声回答:“但是我第一次出门作客,应该跟表哥说一声。”
砚衣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凤哀蝶的心思,所以不再说话,专心焚香。“其实柳怡分明是醉瓮之意不在酒,”凤哀蝶忽然狡黠的皱了一下鼻子,“她最想见的人其实是表哥。你们认为她和表哥有没有可能?”
凤哀蝶转移话题太快,砚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轻轻一笑,不置一词。琴衣却大惊小怪的嚷嚷,“瞧表小姐说的!人家唐小姐可什么意思都没露过,表小姐倒想着当红娘了!”
凤哀蝶伸出手飞快的弹了琴衣一记,语带调侃,“你以为谁家姑娘都像你一样吗,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矜持腼腆。”
“表小姐,你殴打奴婢是犯王法的!”
琴衣揉着被弹的额头抱怨。“没有啊!”
凤哀蝶表现得一脸无辜,“砚衣你说,我有殴打她吗?”
旁观的砚衣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回答:“表小姐一向温柔娴静,善待下人奴婢。”
“砚衣,你也帮着表小姐欺负人!”
琴衣委屈的扁嘴。欢乐的气息充盈着冬夜里温暖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