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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送别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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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里旧疾再犯后,加之对不能随军的怨念,唐昂驹一直呆在自个院内的麒麟阁里。无论是用膳还是长辈遣人来询问,他都是遣唐安来打发众人,来人都进不得院内。后来就算是唐凌恒他亲自来,唐安实在拦不住,让他进了院子,也只能止步门前。唐昂驹亲自守在门前,依旧只是在屋里闷声应话,时不时自怨无能,让唐凌恒也很是无力。众人本以为是唐昂驹是在耍什么鬼点子,又怕他气大伤身,再导致幼年的旧疾再犯。故而每日到了用膳时辰,等唐安给唐昂驹送去膳食之后,便让唐安按着时辰到偏厅答话。这一问才得知了唐昂驹待在阁楼里,这些日来安安分分,按时服药。确实只是这孩子心气大,憋着不愿来见他们,躲在阁里耍孩子脾气,听完着实让众人苦笑不得。听唐安说起唐昂驹近来每日都比寻常时日晚些时辰起。唐昂驹起了便窝在书架旁的罗汉榻上看那些孤本,还时不时让唐安使唤小童出门给他淘些话本。下午唐昂驹若是无聊便会继续歇息,要是他有点兴致,便画些画。也有些时候唐昂驹也会在麒麟阁的院里池塘旁钓锦鲤或是乘风放放纸鸢。夜间便继续看早上没看完的话本,到困意来时便沐浴歇息了。唐府几位听着也觉得无奈,两位夫人再三询问唐安,连番确认后,还是不安心。最后把所有在麒麟阁院内伺候的其他婢女唤来文化,她们这才将心中的猜测疑虑渐渐放下。实在也拦不住他生闷气,看他安分,便也放任唐昂驹去了。毕竟唐昂驹如今所求的,家中任何一人都是不可能答应他的。就算他每日气的呆在麒麟阁里,闭门不出,可只要他安安分分,不再出去胡闹,他们反倒觉得是桩好事。毕竟现在的胜安城里表面祥和安定,但朝宴一事,一日未水落石出,背地早已风云暗涌。那日突来唐府又消失的的无名高手,唐凌恒将此事与唐扬启及唐高翔二人禀告过。最终三人同样选择加强唐府戒严许多日,私下暗暗搜寻那人踪迹,但始终未曾找到那无名高手。在唐昂驹闹脾气的时候,时间过得尤其之快,两日时间尤如眨眼之间。唐凌恒大军开拔之日已至,今日的唐凌恒得一早便启程至城外的兵营他需要持帝赐的虎符,亲自到营中点将台,点兵出征安顺。唐凌恒今早用膳时本以为见不到自家小弟,毕竟唐昂驹都已经闭门两日了。唐凌恒想到此去生死难料,还不能与小弟好好告别,心中难免有一些遗憾。等家中婢女将用过的残羹剩饭撤下,唐凌恒便同家中长辈一同到了柱国府门口。家中马夫已经将他的奔霄牵出候着,远眺将军府,肖鹰扬也正在与他祖母、母亲站在门前道别。而他的父亲肖城壁与与兄长肖清野,昨日便已出发前去潼南关。“大哥,大哥,问你们话呢,我大哥呢,走了吗?”

唐凌恒正在听家中长辈,尤其是两位府中女眷的嘱咐,唯恐两位忧心伤身,想着好好宽慰劝说她们一番。可这时偏厅处偏偏传来唐昂驹焦急的声音,听着一声比一声大,最后一句明显是动了怒的。其余人也是听见唐昂驹焦急的声音,也能想到这孩子此刻怕是慌乱得很。唐高翔更是脸色佯怒,对着那处大声斥道:“你大哥在门口,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时能改改。”

一听见唐高翔高声呵斥的话,唐昂驹便顾不得再偏厅继续训斥下人,抬步急冲冲的朝这儿跑来。众人远远便能看到他头发都没来的及束好,众人就晓得是唐昂驹起身得急。唐昂驹怕赶不上送别兄长,根本没坐下等婢仆们伺候,他自己拿了条锦缎随意扎着,乱成一团。因为唐昂驹跑着来,到了门口并未来不及给长辈行礼,倒是自己先撑着膝盖喘了几下。他面色涨红,很是狼狈,等他休息了会,那股子气顺过来后便老老实实站直了身子。看着众人的眼神,还是抬手又大致打理一番自己,给门口的四位长辈行礼问候。孟淑清见幼子已有细汗的额头有些心疼,撇了眼后头跟着跑的几个女婢。她自己从袖中取了帕子,上前给他仔细擦汗,嘴上却是止不住的念叨唐昂驹。“你要来送恒儿,慢慢走来便是了,何必跑着来。”

“娘说的对,我虽走的急,但告别的时辰还是有的。”

唐凌恒看唐昂驹这涨得红的脸和一脑门的汗,也不难猜到小弟这是刚起身便赶着来的,不免心疼说一句。唐昂驹乖乖的低着脑袋让孟淑清方便擦干净他脑门的汗,听到唐凌恒这么说,小声反驳兄长。“可我今日起晚了。”

他这话才说,众人脸上都露了笑意,连素来严厉的唐高翔都憋不住的扬着嘴角。他抚须笑着,毫不留情的揭穿唐昂驹的话,“你这小子哪日不晚起,今日怕还算是早了吧,哈哈哈。”

唐昂驹被众人取笑多的面上又红了几分,还好他刚刚跑来脸色本就红透,此刻倒也不算尴尬。他清嗓子的咳了两声,往唐凌恒旁靠近了些,讨好的笑笑。“我就怕赶不上送大哥,跑来见大哥还没走,倒是安心不少。”

唐凌恒看着唐昂驹,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宽慰一笑。“我早上还在想,你气性那般大,恐怕是不会来给我送行的,还有些难过的。”

唐昂驹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怎么可能,即使是耍脾气,也不能不来和大哥话别的,毕竟......”他眼睛瞧了瞧旁边站着的几位长辈,又瘪着嘴,很是委屈的回头,眼巴巴的盯着唐凌恒。“毕竟强留我的又不是大哥,大哥此去又不知何日凯旋回京。”

“若我这次不来,就怕大哥班师回朝的时候已然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弟弟。”

“大哥,我今日来送你了,是要嘱咐你,班师回朝之日,可别忘记给我带好东西了啊。”

唐凌恒听到小弟这么说,满腔感动与伤感尽数消散,伸手弹了他额头,轻笑。“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今日来送我,绝非真心担忧你兄长,想是一开始便奔着这事来的。”

唐昂驹被他弹的眉头都皱在一块,伸手揉着,朝着唐凌恒忿忿不平为自己辩驳。“我本主要是想来送别兄长你的,不过想让兄长心中有几分惦念能早日归家。”

“怎么每次都喜欢弹额头,都要给大哥你弹凹下去了。”

听见唐昂驹的话,听他抱怨脑门要被弹凹下去又惹得满堂欢笑。老太太更是乐呵呵的唤他过来瞧瞧,“让祖母看看,我们麒奴儿的额头是不是真的被弹凹下去了。”

唐昂驹这一来,倒是冲淡了不少众人担忧不舍的低沉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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