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
李纯安撇了撇嘴,有些撒娇的低哝,“你可知道那帮小秘书们猜测你和总裁私交过盛,说你是总裁的男宠,你不会没听说吧?”
程光瘪着嘴,表情十分生动,眼神复杂而不可亵渎。“如果你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没办法,你想知道的事,我只能说‘无可奉告’……不是要出差吗?工作都安排好了?”
他挑着眉反问。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袅袅的热汽将她看似不经意的脸氤氲的朦胧美。“程光,你应该知道我的背景,如果你站在我这边,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前景,我看中了慕诚风,他迟早是我的男人,你是聪明人,怎么做出选择,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那娇冷的语气带着一抹得天独厚的优越感。程光坐在沙发扶手上,与她的距离,在亲密范围内。“纯安,你一直是自信的好女孩,你的背景什么的我不清楚,你说的这些我可以当做没听到,我是慕总请来的助理,我只要做好他交待的事就行了。”
看见李纯安脸色变暗,程光站起身,在她肩上拍了拍,“我在他身边的年数比你多几年,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是个疯狂的男人,惯用冷静的外表掩饰自己,他会做什么我从来猜不到,我相信纯安你也是被他这一点吸引。”
何止这一点?“跟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等我和他一起去美国把新项目搞定,我会用我的方法来追求他,我相信,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会看在欧洲巨大的市场上和我在一起,我能帮他,洛倾颜能给他什么?他是冷静而睿智的男人,我相信他比你聪明多。”
李纯安扬唇讽刺他,就因为程光装糊涂不站在她这边。她走后,程光将她的一番话好好咀嚼了一番。李纯安,你终于不再伪装。黑色的修身西装将男人挺拔的身形修饰的近乎完美,指间的烟雾将他的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洛倾颜被这呛鼻的烟味呛的皱眉,却并没有立刻醒来。似梦似幻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手指的触感那么真实的传来,她想躲开,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你还是这样比较乖,洛倾颜,你把我折腾累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跟我离婚,没问题,在结束我们为期半年的婚姻前,在你恨我入骨恨不得以死抵抗我的靠近时,我必须告诉你,你眼里的坏蛋是怎么形成的。”
慕诚风的声音压的很低,他的脸色平静如一潭墨色的湖泊,眼底那暗涌的情绪极力的克制着,英挺的眉宇间即使有淡淡的忧伤,可骄傲仍然是他的主旋律。“我逼死了我的亲哥哥,这是你听佣人说的,没错,确实是我逼死了他,为什么?你问过我吗?”
凉凉的声音带着冰寒刺骨的锋利,扎进人的心脏,提及往事,他的脸色铁青,眼里是冷酷的流光,“我母亲是我父亲后来找的情人,好了一段时间后分手,她或许是个坏女人,可她是个好母亲,我脑海里现在还有她记忆。很小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阿姨经常到家里闹事,母亲为了给我安宁的生活经常搬家,她却阴魂不散,无论搬到哪里,她都能找来。因为她的骚扰,母亲根本找不到工作,但为了养活我,她去卖血……在她死后很多年,我拿着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个铁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林林总总的当铺发票,卖血票据,她三十岁不到,就枯竭而死……这算是对她破坏别人家庭的惩罚,够了吧。”
慕诚风抿了抿干涩的唇,眼里是晦涩的暗光。这些埋葬了很久的回忆被挖掘出来,痛苦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母亲死后,我被生父接到慕家,我在慕家一共过了四天,那四天我永生难忘,我见到那个经常和母亲吵架的漂亮的阿姨,生父让我叫她妈妈,我不肯,于是他们吃饭,我在门外跪着……那对母子对我的刻薄和凌辱,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即使当着生父的面,白天不跪下不准吃饭,夜里……”说到这里,慕诚风的语气变得阴森冷冽,“那个漂亮阿姨扮成我妈妈的样子,在我床边疯言疯语,我哥则说等父亲死后就除掉我,那时我不过六岁,被他们吓的几近崩溃。”
“我生父把我的姓改成慕后,将我扔给了姓尚的人家,我以为我的噩梦终于结束了,结果远远不止……”慕诚风的语气突然转变的轻松了许多,只是寒意却越来越深的笼罩在两人之间,“你知道我是如何长大的吗?我养父头几年因为看在慕家家族的份上,表面上对我还算照顾,后来慕家经济出现问题,养父欠了赌债,打算把我卖掉,我求他不要卖掉我,他所在我身上花的钱,我长大后双倍偿还给他,每一年,养父都会将一张支出单据由我签字后保管好,作为日后我还债的证明。”
黑色的西装将他的脸衬的更加冷漠,笔挺的线条让他看上去更华贵冷艳。绝对想不到他说出的那些经历是真实发生过在他身上的。所有人都聚焦着他今日的成功,他冷漠、狠厉、果决,甚至不近人情,这些带着贬义的词在他身上,变成了他的独特魅力。“洛倾颜,我对你到底有多坏?让你恨我如此……那我,是不是该手刃那些伤过我的人,用我今日的成功,将他们的尊严一点点践踏,让他们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沙哑薄凉的语气一点点喷薄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我不会甜言蜜语、不会给你山盟海誓、更不会保证一生只爱你一个,你可知道,一生能有多长?”
这一定是梦,不然慕诚风为什么这么伤心?在她的记忆里,慕诚风冷心冷血,他能伤所有人,独独不会让自己失去风度。眼角的泪带着滚烫的温度滑下,她拒绝清醒过来。于是他似呓语的浅浅句子再次钻进她心里。“以我的手段,怎么会让我哥死的那么干脆?他欠下无法偿还的高利贷,我只是让他像当初命令我跪下一样给我下跪,他便受不了这屈辱……洛倾颜,以你的慈悲心怀来看,我还是太过残忍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