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了一会儿后,才反问,“死了一个……女人?而不是什么女妖怪吗?”
白柳点头,“是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凡人女子。”
听了这个,我心里的确有些乱了,白重因为死了一个女人,跟白澜决裂?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但我挥手,让白柳继续讲,“你先继续讲,我想听完。”
白柳继续说,“我和白槐都不知道那个女子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似乎……白澜大人为救白君,曾经利用那个女人,替白君挡劫,她就是因此而死的。”
白柳抬眼看了我一眼,竟然反问我,“婉姐姐,在你的心里,白君是否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他会肆意杀生吗?”
她的这个问题,竟然让我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仔细回想起我跟白重相遇的种种,最开始的我一直都认为白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常仙,而且脾气阴晴不定,如果一个弄不好,小命就会丢在他手里。可是细数起来,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最多也就是教训了那个对我动手动脚的李芬的儿子,从未真的杀过一个人。“婉姐姐有所不知的是,渡劫那件事发生之前的白君,其实并没有现在这样待人冷淡。他曾经也是一个喜欢游走山水、肆意开怀大笑的人。”
“动物仙修行不易,也更能见识生命无常。我们不会乱杀无辜去败坏自己的修行,当年白澜大人似乎是为了救白君不得已出此下策,连带他自己也背了一道业障。”
白柳面色严肃,“白君历来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个女子无辜死去,他肯定也于心不忍。因为这个,才会跟白澜大人闹翻的。”
我不由自主攥紧的手慢慢松了下来,甚至连自己都没察觉。而说完这些陈年往事后,白柳的脸上又一次挂上笑容,拉着我的手说,“婉姐姐,其实我自己也想过。白君嘱咐我,在白澜大人的地界这儿,要多注意你,就是因为白重大人怕重蹈覆辙。”
“从前那个女子也是因为身上灵力深厚,才会被白澜大人看中选去替白君挡劫。婉姐姐,你同样是这种体质,白君怎会不担心呢?”
白柳晃了晃我的胳膊,“要我说啊,白君正是因为在乎婉姐姐你,才会这样呢。”
听完白柳的这些话,我也不知道她这些话都哪些是安慰的成分,但是我的确心情好了很多,“好,我明白了。这些事情,以后就当你没有告诉我,而我也根本不知道。”
“婉姐姐,对于动物仙、尤其是我们蛇来说,一辈子只会求一个心爱之人。”
白柳这句话让我怔住了,甚至听完后心跳漏了一拍。“婉姐姐,你怀着白君的孩子,这孩子不仅是为了保护姐姐你,更是白君对你的一个承诺。白君这一辈子,只求婉姐姐你一个。”
她的这些话让我一下子脸有点发烫,来不及思考太多的东西。而就在这时,她又眨了眨眼,“话就说到这儿吧,我去给婉姐姐准备午饭。”
在白柳走后,我脸上的温度逐渐降下去,心里又想了很多。一百年前,一个女子被迫替白重挡劫,因此死了。而我这边却还有另一件事不得不在意,那就是慕容星河。在白柳口中,白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而在慕容星河口中,白重却似乎……似乎是一个卑劣的人。摸着肚子,我终于把所有杂念都甩出脑海,白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能全由旁人来评判。我跟白重的日子还长,最起码现在,我愿意相信他。晚饭的时候,我正在吃饭,白重忽然推门而入。我问,“你们……你跟白澜中午吃过饭了?”
白重点头,“嗯,是的。我跟他商量过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立刻跟我回去继续出马。我陪你一起在这里好好休养一个月,然后我们再回去。”
我放下碗筷,起身来到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白重搂住我,好笑地问,“你最近怎么了?一见面就喜欢抱我。”
我噘嘴,“怎么了?不行吗?不给我抱吗?”
“给抱,随便抱。”
白重笑道。我犹豫了一下,小声在他耳边问,“我……我问你个事儿,你实话实话。”
“嗯?”
“你们动物仙……尤其是蛇,真的……真的一辈子,只会选一个人吗?”
白重骤然抱紧我,力道突然加大吓了我一跳,但是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对,一辈子,只会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