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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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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做了抢劫犯。宝有凡、灵、王、皇、圣五阶,而这里堆积如山的材料,每一件都是王品级以上的奇珍瑰宝,甚至那黒木箭和大衍神弓还是连九州大陆的皇者们都难得一见的皇品级别,威力比之李牧阳后背的这柄几乎是用性命换来的七彩流星落也毫不逊色。李牧阳没有去臆测那颗蛋形七彩石的品级,因为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这双刚刚从捆仙锁脱困的手掌。赤果果的秀惑啊!不过那个紫衣少女显然已将李牧阳当成了一个好心肠的大哥哥,毫不忌讳地在他面前暴殄天物地胡乱翻搅起来。紫衣少女随手拿起一只纹满古老图腾的三足玉龙鼎,“啪”地一声给扔到了一个低洼的污水沟里,黒木箭和大衍神弓好像两堆烂泥一样被踩在脚下,龙鳞铠和血珀绑腿当成两片破布给扔向脑后,紫衣少女又一连将那堆丹药玉液瓶和魔法卷轴给扒拉到一旁,这才从宝山里用力拽出一颗人头大小的翡翠盒子。突然她“唉”地一声叹道:“太难看了!”

旋即给远远丢了出去。那可是血翡翠啊!堪称翡翠中王者般的存在,已经绝世了百余年的旷世奇宝啊!饶是李牧阳心如磐石,这时见这个紫衣少女竟如此败家,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啪!”

还好,由于是丛林深处,地面积了厚厚一层落叶,血翡翠制的盒子摔上去虽然响声很大,倒也没有出现四分五裂的悲剧。“呀!找到啦!就是它了。”

紫衣少女终于经过千挑万选,成功地从宝山里寻出了一只长条形的银色匣子。匣子不过人的一只手臂那么长,却仅仅有两根手指那般窄小,通体银质,在淡淡的月光下尤显光彩宜人,最可观处莫过于匣子的两端用刀具雕刻的小型石模,一端是竖起两只尖耳朵的玉兔,另一端则是做抓耳捞腮状的灵猴——光看外观,的确是比那颗像极了人头样儿的血翡翠盒漂亮可爱地多了。不过质地却是比血翡翠差了十万八千里,应该是熔铸了制作银器的纯种金属液,稍微比铸造银币的灵器材质好一些,勉强能够跻身王者行列。李牧阳不得不怀疑这个紫衣少女的眼光大有问题。“看,多漂亮的变身匣子,这可是我用了好长时间才亲手雕刻而成的,用来装载你那位朋友正合适。”

紫衣少女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银匣两端的玉兔灵猴,两道弯眉微微上翘个好看的弧度,尤显灵动。一般的王阶器物都能恣意地随着主人的意念放大或缩小,这是王阶神器与灵阶灵器之间的分水岭。摊上这么个视王品奇宝如草芥的极品悍妞,李牧阳是彻底无语。随后紫衣少女念了通奇怪的咒语,让乾坤袋胀成巨型石磙状、开口如簸箕大张,瞬间便把满地的法宝、护甲、丹药玉液、卷轴等等连同装有欧阳鸿的银匣甚至包括那半截食尸魔芋的叶盾一股脑儿地收了进去,只留下那颗寒铁石制的七星命盘。将七星命盘平摊在面前的平地上,紫衣少女开始依照所学的奇术推演起那株潜逃的千年参地命盘来。命运原本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命合生机,运含气数,乃万千世界最诡秘莫测的道,极难捕捉。据说在几千至上万年前,九州大陆其实有一类专门探究人类本源命运的法术,人们称之为测命仙术,一测求预知未来,二测求命运气数,三测求逆转生死,由预言到掌控再到逆转,三测通仙,生死易数。测命仙术乃是携无极大道的至高仙法,更是无数人为之疯狂而命丧黄泉的祸胎。有人曾做过一个统计,自测命仙术问世到最后的离奇失踪,因抢夺此仙宝而血拼暴毙的王者级别的修士没有一万也有数千。传闻测命仙术的最后一位得主乃是东洲大陆的最后一个圣主沈问天。五千年前,沈问天横空出世,以绝顶天资屹立东西方无数修士巅峰。三岁修剑,八岁成为九州大陆最小的剑师,十二岁成就剑王,打破九州大陆数万年的成王记录,二十岁称皇,三十岁入主圣域,从此在这个修士金字塔顶尖一呆便是两千年。经后世修士花费了将近千百年的时间探究所知,之所以沈问天道法成跳跃式疾进、修行近妖,是因为他在少年时代曾经有过一次奇遇,有幸得到那种能探究未来命运气数的测命仙术,再加上原本就天赋异斌,故而修行起来才势如破竹,一举而成为东西方举世皆拜的圣主。只是三千年前,一代圣主沈问天在神力枯竭寿元耗尽而陨落后,测命仙术居然也跟着神秘消失,就好似从此自人间蒸发了一样。三千年来,无数人类修士仍然对此仙宝不死心,然而在以数不清的王者血肉为代价后换来的依然是一无所获。甚至连后来的西方新一代圣主——大魔导师卡特将整个九州翻了个底朝天也再没能寻到测命仙术的半点踪迹。李牧阳纵然心高气傲不屑与那些贪婪的修士同流合污,但并不代表他对此等重大的历史神话懵懂无知。此时此刻,望着那造型奇特、刻字方格、寒铁磁勺在紫衣少女连续摆弄下开始发生令人意想不到变化的七星命盘,李牧阳有着瞬间的失神。同时想起少女开始自报家门称自己做沈小小,李牧阳不由得怀疑起紫衣少女与那个传闻中的剑圣沈问天之间的关系来。只是性格使然,李牧阳竟然忍住了向少女发问的冲动。却见紫衣少女将寒铁磁勺沿着镌刻着古老字体和粗横条的方格缓缓转动起来,勺头每每来到刻有横条的方格处都刻意地停顿一下,勺柄遇到刻有繁体古字的方格则有选择性地敲击,敲击的次数不尽相同……如此这般,待得寒铁磁勺绕着那块镗出的凹陷一连转了七个整圈,紫衣少女突然将勺体首尾移置、乾坤倒翻。“七星命盘乃是根据阴阳两极、五行八卦综合组构的七星阵图。寒铁磁勺的首尾代表阴阳两仪,内盘的字体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外盘的条纹则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

紫衣少女边演示边向李牧阳解释道:“乾兑属金,震巽属木,坤艮属土,离属火,坎属水。千年参本是千年精木吸收天地灵气所化,性属阴,含震巽二卦,木性,阴极,又木生火,故衍生出离卦,转阳极。进而八卦互演、阴阳相生、五行相克、七星相形,演绎出生灵的本体命盘。”

“好了,”紫衣少女突然让寒铁磁勺固定,勺头指向两块字体与横条之间,勺柄对准一个密密麻麻写满横拉竖撇的古字,抬头看了一眼繁密古字所指的无尽荒山深处,喜滋滋地伸出小手指道:“就是那个方向,七星命盘烙印下了那株千年参的一丝命运,再经我初步推演,捕捉到了它的一点气机,应该错不了。”

随即却又叹了口气道:“这块至宝乃是我先祖留下的圣物,只可惜我修为有限,学识浅薄,其上镌刻的古字还认识不到十分之一,只能发挥它不到十分之一的威力。否则依照七星命盘对千年参命运无穷尽的推演,甚至能将它此刻的方位精准无误地刻印出来,那样找寻起来便就事半功倍了。”

果然不出李牧阳所料,这个极品悍妞手中真的有圣品宝器!李牧阳还是第一次与这片大陆上最顶级的宝物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宝物自皇品以上被称作神器,那是因为这个品级以上的天材地宝都拥有了自己的灵性,甚至有些还孕育出了具有灵魂的活物,它们被九州大陆的修士们称为器灵。譬如李牧阳手中的七彩流星落,其中孕育的器灵便是一条凶悍无匹的灵虎,在未被李牧阳收服之前,曾经也是一个颇令人类修士头痛的大祸害,只是后来被李牧阳给强行屠、杀了,甚至连魂魄都被完全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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