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海寇们暂时退了，戴存钰没有追出去，而是在附近搜寻活人和伤者。见到佟县令安然无恙，戴存钰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不过也还好对方撤退的快，否则也很快能发现他这边的故弄玄虚。戴存钰将番禺县的消息写在纸上，让信鸽带去给洛大人。也是奇怪，他竟然将远在永平郡的洛大人当成坚强的后盾，而非是他的父亲。张思羽的斥候兵看到了联络用的信鸽，问：“将军，咱们的信鸽，肯定是从南海郡飞过来的，截下来吗？”

“不用，大人也在等消息，我们加快脚步，争取明日入夜前抵达南海郡。”

这次急行军，可是把将士们的体力发挥到了极致，除了一日三餐和短暂的休息，其余时间都在小跑。洛媱带着家人前往苍梧郡拜年。这里的百姓并不知道南海郡遭遇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与他们无关。海寇年年有，但从未深入过内陆，对此地的百姓够不上威胁。而沈念尧也仅知道永平郡内有调兵的迹象，也未收到海寇上岸的消息。“戴望还真是自信，封锁了消息，是以为南海郡能独自对抗海寇了？”

沈念尧气愤地骂道。“他也没有封锁消息，只是消息一时半刻传不到这来。”

“所以你派了五千府军去支援？戴望那个人，好心未必有好报。”

“我也不是为了他。”

洛媱根本不图戴望的回报。“如果戴望这次的表现差强人意，南海郡郡守也可以换人了。”

沈念尧笑骂道：“你可真会钻空子。”

也就是现在朝廷局势紧张，顾不上岭南，他们才敢这样作威作福，连郡守说换就能换。但这样的感觉让沈念尧很安心。“年前父亲派人来传信，说的都是朝中局势，我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没提前告诉你，看样子被你说中了，大梁要完蛋了。”

“哦？之前咱们的计谋外祖父没同意？”

“不，他同意了，但大家意见不统一，事情便搁置了。”

洛媱之前提议，杀掉四王中的三位，仅剩一个继承人便没什么可争的了。但人心难测，每个人想留下的却不是同一人。“不说这些，大过年的……沈琳在你那边可有惹麻烦？”

“当然没有，她很厉害。”

洛媱说的是真心话。“哼，你少糊弄我，我女儿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她也就读了几本书写了几个字，能做什么？”

洛媱反驳：“她读过的书写过的字比岭南许多学子还多，性格沉稳，做事细心，怎么就做不了什么了？”

“那是你抬举她!”“舅舅说笑了，公是公，私是私，她做不好我不会留她。”

沈琳不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如果她做不好书吏一职，回家继续当闺阁千金就好。“你就不怕下面的人说你任人唯亲？”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用人最不讲究出身，连性别都不计较，又怎么会是在乎亲情的人？”

沈念尧无奈，但一想还真是这样。沈琳一回来就告诉他，永平郡要有女兵了，带兵的正是楚家那位女将。如果是之前，沈念尧肯定会骂一句“胡闹”，但如今对于洛媱的所有决定，他都是无条件支持的。“你可知道，楚家有一批人连年都没过，就离开岭南了。”

“去了零陵郡？”

沈念尧哼笑：“小小的零陵郡还用不上这么多人，楚晏的步子走得有些快啊。”

洛媱低头饮茶，只当自己不知道楚晏的计划。沈念尧敲了下她的脑袋，训斥道：“你不用装无辜，楚家的今日也有你的功劳。”

“并没有，我们只是互惠互利。”

“那你为何不答应楚家的提亲？听说不止楚晏向你提亲，连楚家二公子都亲自跑你府上求着入赘，没想到你并不是嫁不出去。”

洛媱讪讪地笑了起来，“舅舅这话说的，难道你希望我嫁不出去？”

“我倒是希望你安心嫁人去，免得受这些拼搏之苦，但你肯嫁吗？”

洛媱舒舒服服地摊着，感慨道：“我啊，如果能有父母庇佑，兄长照应，嫁人也不是不行。”

“你可以学着将沈家当做你的靠山。”

洛媱笑笑没说话，沈念尧这个舅舅对她确实很好了，但她始终记得，母女二人千里迢迢流放到岭南的那些日子。除了自己，没人靠得住的。“舅舅应该考虑的是，戴望的位置由谁接替比较合适？我们身边可找不出这样的人了。”

沈念尧认真思考片刻，他手下最得用的陈通判已经去了零陵郡，胡郡丞火候是有了，但与他不是一条心，放出去等于给自己找个仇家。“我看戴望的嫡长子就很不错。”

洛媱得意地笑了，“英雄所见略同。”

看来，戴存钰注定要做个不孝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