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大部队赶到之前,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不但保证你们的安全,还要给你们饮食。”
来人道:“却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俘虏?”
营将很自然地道:“吃饱喝足带你们去徐州,陛下诏令到达后,自然会让你们回到家里。”
可信?几个万夫长不能不信。而且,他们的确见到了十几个骂骂咧咧的草原士兵过来跟他们接洽。“早点放下武器投降吧,别打了,我们还要去抓拓拔元宏!”
一个已经当上朝廷六品武官的士兵骂道,“去抓拓拔元宏凭什么不让我们去?我是铁浮屠出身的精锐士兵,凭什么让我当这个破执法队队长?”
那几个万夫长又惊又怒。“我们不是狼主的心腹还给他卖命,你们吃得好穿得好,跟贵族老爷一样,为什么要背叛狼主?”
一个万夫长怒道。那队长冷笑道:“狼主是什么?他是草原上最大的最残暴的奴隶主,我们是他的奴隶,为什么不反抗?”
“可皇帝陛下难道就能给你们前途?”
几个万夫长哭道。那队长呵呵一笑:“皇帝陛下对皇帝都很讨厌,他要求我们,如果将来皇朝的任何皇帝不跟我们这些穷鬼站在一起,我们要拿起刀剑骑上骏马去征讨他们,所以,为什么要皇帝给我们前途?”
万夫长们当场就跪。别的不说,就光皇帝鼓励这帮穷鬼造皇帝的反,他们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投降,他们纵然发现了禁军人手欠缺,也没想跳起来作乱。没用!军营里大量的草原穷鬼们被集合起来,一帮穿着朝廷官员的服装,吃的满面红光却满嘴骂人的脏话的昔日的草原精锐,用自己的现状告诉所有草原士兵,我们是穷鬼,给贵族老爷卖命是最愚蠢的行为。再加上他们压根不担心自己的族人会被屠戮,草原人于是都安静下来。可是他们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被俘虏了反倒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傍晚,夕阳落山,金光万道,顾隆又派人押运大批量草送到军营。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吃饭前,来一首歌!”
几个校尉集合所有禁军,彼此很恼火地指着对方给自己的士兵吓死命令,“这次要是还唱不过他们,下次去杀敌捞不着任务,你们也别连累我了,凭什么他们能去带主力部队,我就跟这帮孙子一样,带着你们一帮新兵?”
草原士兵越发目瞪口呆了。因为他们看到,十多个校尉,居然有三个是草原人。而且,他们是铁浮屠出身!他们和朝廷的军官一样,穿着漂亮的锁子甲,拿着寒光闪闪的武器,最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还带着土黄腰牌。这是军官身份的象征,可是土黄腰牌那是皇帝近卫军才有的待遇!“你们等一下!”
一个慕容部的万夫长急忙道,“你们怎么是皇帝近卫军?”
意思就是,你是草原人居然能当皇帝身边的近卫军军官?“我凭什么不能?”
被问到的那个草原军官怒道,“论战功,我是宛城之战第一个杀进城里去的;论武功,我练气境巅峰!就是论挨打的资格我也是第一批被俘虏的好不好?!”
……你怎么还满脸骄傲了呢?那不能不骄傲,他是张昊亲自俘虏的。作战勇敢而且做事有魄力,最关键的是他很善于学习,原本只是铁浮屠的一个小队长,张昊直接把他提拔到校尉。而且是守卫皇宫的近卫军中那种校尉。数万个草原人都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随后,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的扬州水师也派人过来了。王悦没亲自来,他已经意识到青州要全部被收复回来,于是立即带着主力部队直奔青州半岛,从北河入海口进入北河下游,凭手中数十条艨艟巨舰,他可以封锁整个北河,阻挠拓跋氏渤海大都督府的援军南下过河。不过留下来看守俘虏的军官们可没有立即趁机进入青州郡县。那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他们要是提前进入城内就违反朝廷的规章制度了。张昊可不在乎这个。此刻的北河南岸。张昊坐在马上,冷眼注视着人困马乏的拓拔元宏和慕容渊。一场生死搏杀,似乎必不可免了。经过半天的追击战,敌我双方在北河南岸被河水挡住去路,草原大军无法过河逃到渤海,张昊似乎也无法过河。两军迅速抢占有利于自己的位置,就在北河岸边展开对峙。两天后,拓跋氏三太子得知消息,慌忙派遣两万骑兵南下,试图接应拓拔元宏和慕容渊北上。可到了河边,他们才发现北河浮桥被控制在朝廷禁军手中,河水中数艘最让拓跋氏眼馋的艨艟巨舰正在巡逻。这还怎么过河?但不能过河也要摧毁扬州水师的船只!有这些船横在河水中,就等于封锁了草原铁骑从地势平坦河流缓和的北河下游南下的道路。问题是,在宽阔的北河水面上他们怎么摧毁巨舰?但禁军也对他们无可奈何,逃到河边的草原骑兵是最精锐的一部分,他们一抱团那就是一股相当顽强的抵抗力量,一口根本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