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副茶碗,自己因为拼命去救流枫只是前进,却忘了防御自己的身体,因此全身各处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害,虽然失血而脸色苍白,不过好在因为是皮肉伤,修养一阵子便好了。但是此时的一张俊颜却铁青的可怕,眼睛赤红,似乎要吃人的饿狼一般。流枫失踪,司马仲永极为内疚,在众人得知了狗贼监军是内奸以后,自己就应该察觉流枫的异样情绪的,怎么会一时大意?流枫是姐姐的丈夫,一生的良人;是凝儿的哥哥,骨肉至亲;是爹爹的女婿,如同亲子。更重要的,流枫一直都是自己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好兄弟,流枫失踪,自己竟然不能救他回来,不说回去如何面对亲人,单是自己,就不能好好地面对。想到这里,仲永愤怒的脸又多了几分痛苦。然而仲永现在还不能失了分寸,武科吐血病中,流枫神秘失踪,偌大的一个军队,还要靠他调度,否则一旦敌兵再次压境,军心紊乱,百姓开始不安,那才是真的完了。正在焦急不已之时又见了手下的军士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却是一直与监军走的很近、也曾一直想要巴结的史永舟。“禀将军,我们发现了这个。”
仲永打开一封信,赫然是周阳达的笔迹,交代如何让自己的人斩杀真正的皇帝的人,再夺取信物,以便于在战争时里应外合,更是定下毒计,要置二人于死地。哪一个死了,另一个都不会好过,好毒的计谋!仲永冷冷的看着史永舟,眸子里的寒意似乎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下来,押解着史永舟的士兵和史永舟本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把脖子缩了缩。史永舟定了定神,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杀就杀,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域朝的天下,还是属于我西州臣民的!”
司马仲永依然是冷冷的样子,并不见神色之间有丝毫的起伏,只是很简单的吐出几句话,那样的冰冷无情:“拖下去,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家中女眷,正室卖入最低等妓院,儿子变成阉人,挑断手筋脚筋,弃在荒郊野外,为野兽食;稍有姿色的妻妾、女儿,喂服‘消元散’,收为军妓;祠堂宗庙砸烂,永无香火供奉。”
冰冷的声音,不复往日的俏皮,然而正是这份混合着平日的温厚与此时的冷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格外发寒。看向史永舟,“你对西州弹丸之地倒是尽忠,本王便让你全家都为了西州殉葬!”
想到了若不是监军背叛,也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一时间更恨。转眼看见士兵惊呆了不动,厉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士兵连忙答应着去了。史永舟早已吓昏过去,他料定必死无疑,已经不怕,可是没想到司马仲永竟然会如此折辱自己的家人,痰迷心窍,已经昏了过去。仲永惩治了并不是罪魁祸首的罪人,心中稍稍好了一些。看见张良宇和武紫槐进来,也是一脸的凄然,仲永知道武科的吐血,把这两个人也是弄得疲惫不堪,可是,这不就是敌人要的结果吗?仲永看了看两人,不知道武叔叔的身体怎样了。当夕阳恋恋不舍的撤下了撒在人间的最后一抹余晖,当觅食的鸟儿在战争的恐怖下急切的归巢,当疲倦的人在最后一丝光明陨落之前赶回温暖的家,安静的夜,来了,宣示着对世界的主宰。救了真正皇帝特使的公子,在天尚明亮的时候放出了一只眼神同样锐利的雄鹰,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雄鹰拍着健硕的翅膀,飞向了远方。公子一笑,流枫,希望我还能来得及救你,若你有损伤,我必会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兄弟,等着哥哥去救你!与麒麟城遥遥相望的凤凰城,此时却是一片欢乐景象,将领料定麒麟城元气大伤,尚且自顾不暇,定然不会在此时来招惹这些麻烦,下令犒赏三军,全军将士通宵达旦畅饮。一缕阴影飞快的越过守卫森严的营地,快的让人眼前一晃,擦亮了眼睛,却什么都没有,只当是喝醉看花眼了。黑影走向最大的一座帐篷,即使是军中,也是极尽奢华,装饰的极为华丽。悄悄的走近,早已经弄翻了一个士兵,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悄悄的走近帐篷。另一个士兵见有人来,早已经按捺不住已经蠢蠢欲动的酒虫,骂骂咧咧了几句,就交给了公子看守。公子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自己拿着一根长枪守在了帐篷外。远远地便感觉到这个帐篷的不同寻常,终于能够好好的看一下了。帐篷内的面积极大,而且宽阔,一大群人觥筹交错的声音和外面没什么两样,只是公子异于常人的鼻子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转换了一个角度,赫然看见慕容流枫已经伤痕累累,被绑在木制的十字架上,而且脚还不能着地,身上的衣服没有一片是好的,早已经被鲜血染得血迹斑斑了。公子一向淡然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扭曲,勉强控制住自己,知道流枫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又在外面安心等待。等到里面伺候喝酒的士兵出来,公子上前去,“兄弟辛苦了,天气真冷,你呀,也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里面呀,有我呢!”
公子极尽平生所能,把监军和守城的将领灌得酩酊大醉,自然,酒醉时候的话自然真实,从这些人嘴里探听出了不少秘密。待到这些人醉眼朦胧的时候,秘密也几乎被套完了。“嗖”的抽出腰刀,在众人的恐惧和不解之下,斩下了这些人的头颅,撕下他们的衣襟,包裹起来。又立即解开绑着流枫的绳子,与包着人头的包裹一起杀出去。此时除了几个要值班的人,几乎是倒了一地,倒是意外的事。跑道丛林外,看到收到鹰的传信来接应的二木,低声交谈了几句。给流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不至于发炎流血,才交给二木,自己则背着带血的包裹,向麒麟城奔去。武科一个人在房间里愁眉不展,流枫失踪,对仲永的打击极大,对这个沙场老将又何尝不是?更何况,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仲永还是年轻,意气用事,如果自己撒手,那可怎么是好?忽然觉得窗外有人影一闪,一个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包袱已经扔了进来,随着包袱的还有一块带血的衣料:主将身死,流枫无事;剿除乱军,事不宜迟!武科打开包裹,果然有监军的项上人头,还有以前的凤凰城的投降了乱党的守将。武科何等的精明,立刻知道该如何做,或许,真的能够一举破敌。公子飞檐走壁,有如鬼魅,到了安全地带,才微微一笑,武科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多年的莽撞也只是藏拙而已。与二木会合后,又自习仔细检查流枫的伤势,忙着自己输真气疗伤。幸好流枫素日里身体强壮,又憋着一口气,存着不死之志,而且那些贼子重在侮辱,并没有下死手,这样方让流枫捡回了一条性命。“公子,您……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怎么,你也忍不住要出来施展身手了吗?”
“奴才只是觉得,现在也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了……”“是啊,我们隐忍了许久,也是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就以真面目见人吧。”
梅花经历了寒霜苦,现在要散作乾坤万里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