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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黑云翻墨未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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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达过多了躲躲藏藏的日子,现在看来,显然也消瘦了不少。不到不惑之年的年纪,鬓边却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让人看了也多加感慨。轩辕晟祎请周阳达坐下,未等询问周阳达有何事,周阳达便先开始发问。“殿下好雅的兴致,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与红颜知己在一起赏花品茗?”

轩辕晟祎看了一眼,知道周阳达是看见了欧阳月汐留下的一只杯子,杯子上尚且留有欧阳月汐的一个红唇印记,周阳达的手还轻抚着欧阳月汐的嘴唇碰过的茶杯壁,神色十分暧昧。轩辕晟祎不悦,“这是刚才月汐姐姐过来找我有事,在这里略坐了一坐,现在已经走了。这是月汐姐姐专用的杯子,我忘了收了。”

说着叫下人,“来人,把欧阳小姐的杯子收起来,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的。”

轩辕晟祎大有深意道,不信周阳达就不明白。谁知道周阳达还真的不明白,只是止住了轩辕晟祎叫下人的声音,“我正好渴了,想向王爷讨杯茶喝,没有别的杯子,我就用汐儿的吧。”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就着红唇的印记处便浅尝了一口。“唔,好茶好茶,王爷这里的茶,除了茶香,还有美人的香啊,呵呵呵,王爷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周阳达丝毫不顾轩辕晟祎的脸色,反而调笑道。轩辕晟祎察觉到了躲在假山背后的欧阳月汐的怒气,甚至像要燃烧起来的火焰,那般的恨意与憎恶。轩辕晟祎自己也是十分生气,这样的人,当初的欧阳景宇怎会将月汐嫁给他?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迫不得已的理由吗?轩辕晟祎微微一动,但是嘴上可不饶人:“周大人,现在似乎忘了男女之间的规矩了,那是月汐姐姐的杯子,怎能混合用?大人要吃茶,本王再让下人烹来就是了,何必让本王以为,周大人是如此的没有规矩呢?”

轩辕晟祎对周阳达也是厌恶至极,若不是周阳达还有力量让自己利用的话,自己早把他绑过去向皇兄邀功了。可是没想到,如同丧家之犬的周阳达竟然还是如此的猖狂,在这个主人的家里还是这样的肆无忌惮,现在竟然将眼光放到了月汐的身上!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前周阳达也是这样的脾性,轩辕晟祎也忍下来了,只是不跟他一直丧家之犬的人物计较就行了,但是这次周阳达冒犯的是欧阳月汐,那就不一般了。周阳达惊讶于轩辕晟祎的态度,自己今天就是普通的想要戏耍一下这个活宝,跟往常一样,这个草包这下子怎么反应这么大?周阳达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个草包,竟然喜欢上欧阳月汐了?那可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已经不要的女人,他轩辕晟祎也能看上?周阳达的心中找到了一点平衡感。一直以来,他就嫉妒所有比他幸福快乐的人,而现在在他的眼中,欧阳月汐就是自己抛弃的女人,轩辕晟祎喜欢欧阳月汐,让周阳达十分开心。“王爷,原来对汐儿别有用心啊!”

一句话说的轩辕晟祎是怒火中烧,这样的人渣,说的是什么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轩辕晟祎虽然喜欢欧阳月汐,但是并没有逼迫欧阳月汐做些什么,这样的话,让欧阳月汐会怎么想?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轩辕晟祎一向纨绔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阴沉,“周大人,这次来这里不止是为了跟本王品茶论美人的吧?来人,为周大人再拿一只杯子,上茶。”

后面的一句话是对下人说的。周阳达惊异于轩辕晟祎性格的改变,不要说自己以前说这样的话他不明白,就是明白了他也会大吵大闹,可是现在他竟然忍下来了,让周阳达如何不惊讶?难道是小看他了,看来,被欧阳月汐调教了两天,果然是有长进了啊!不过,任你如何有长进,还不是一样的被我玩于股掌之中?二人引开了这样的话题,轩辕晟祎明显的感觉到了假山后的欧阳月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周阳达的带有侮辱性的言语,他真怕月汐会受不住出来大骂周阳达,那么两个人肯定会见面,周阳达不定会说出些什么话来讽刺。自己虽然不在意,但是欧阳月汐嫁过周阳达是事实,轩辕晟祎怕的是欧阳月汐受了侮辱也会伤心,会觉得配不上自己而远离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才让欧阳月汐对自己的看法有些改观,可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人就让爱人远离。同样,暗处的欧阳月汐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也在怕,怕轩辕晟祎会为了自己而忍不住发作。这样固然一时半会逞了口舌之利,但是欧阳月汐知道轩辕晟祎会为了自己而做出一系列傻事,一旦做过了头,便会引起周阳达的报复。周阳达这个人她很了解,若是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她还真的怕轩辕晟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轩辕晟祎竟然控制住了,虽然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恨意,但是他毕竟忍住了一口气,这就是很大的进步了。同时又有一丝惆怅,那个为了自己会不顾一切的男人有了理性,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宠溺着自己了?欧阳月汐被突如其来的失落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外面的两个人依然在商议着关于轩辕晟祺病倒的事,不知怎么的,欧阳月汐始终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像狐狸一样狡猾狼一样坚韧的皇帝,竟然会吐血晕倒?欧阳月汐始终是怀疑的态度。无奈轩辕晟祎和周阳达都认为这件事是真的,轩辕晟祎即使不采取什么手段,也是相信皇兄病重的。欧阳月汐不想这件事,只是专心的听两个人的谈话,一字不漏,以便于周阳达不在的时候自己给轩辕晟祎指导。“王爷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要王爷除去了你的皇兄你还是不肯除去吗?王爷这样妇人之仁,何时才能成大事?而且,王爷好像又犯了一个错,那就是不应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周阳达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总有一些人,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习惯了高高在上,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唯我独尊,无端的让人讨厌。周阳达,正是这样的人。“我说过了,我不会去伤害皇兄,你也不要这么劝我了。”

轩辕晟祎在这一点上,因为得到了欧阳月汐的支持,所以显得底气十足。“可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周阳达急不可耐。“最好的时机又怎么了?我想登基,想要掌握天下,依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趁人之危。难道,要我背负上一个弑兄夺位的罪名吗?那样,即使到手的天下能有多少人真心的归顺,难道也要用铁血手段镇压?”

轩辕晟祎一连串的问话把周阳达问的哑口无言。良久,周阳达开口,“这是最好的机会,你不能放过。史书,是由胜者书写的,你现在讲义气,不肯杀你皇兄,可是万一我们的阴谋败露,轩辕晟祺会把你描述成一个怎样的坏蛋?你知道吗?”

周阳达越发显得焦急,轩辕晟祎不肯动手,让他如何利用轩辕晟祎实现自己的阴谋?更何况,轩辕晟祎不夺位,那反对的力量就不会那么大,到时候,自己如何浑水摸鱼,自己主宰天下呢?轩辕晟祎看了一眼周阳达,语气中带着讽刺,“周大人为何这样愿意让本王背上一个弑兄夺位的千古罪名?”

轩辕晟祎面对周阳达的咄咄逼人,也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我……这个……”周阳达没有什么话可说,他总不可能告诉轩辕晟祎,他是为了等到他得到了江山以后,自己再篡夺走了吧?周阳达说不出些什么话,只好将头转向欧阳月汐用过的被子,“王爷,儿女情长啊,是不是被这个绊住了脚,所以才变得妇人之仁了?”

周阳达说完,还故意用嘴唇轻轻的摩擦着那个红唇印记。感觉到了从假山后传来的灼热目光,像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要烧掉一样,轩辕晟祎急忙一语双关道:“你干什么,你别动了!”

停顿了一下,“女孩子的物品何等珍贵,怎可叫你轻薄了去?”

轩辕晟祺动了真怒。周阳达还下了一跳,看来,这小子是陷进了爱情的泥潭里了,注定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现在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若是哪天你没用了,就去最低等的冷宫里做杂役吧,最好能够死在里面,看看皇亲国戚的尸体会不会发臭,会不会是香的?轩辕晟祎的大怒,又让周阳达对轩辕晟祎的态度低了几分,这完全就是一个草包而已,能有什么用?周阳达走过以后,欧阳月汐从假山后面出来,走到石台前,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已经看到了石桌上的一只杯子。想起了周阳达说的那些无礼的话,欧阳月汐大怒,抓起茶杯便扔了出去。轩辕晟祎只是静静的看着,也是该让她发泄的了。欧阳月汐看着轩辕晟祎,“他说的,你也会这样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晟祎只是喜欢姐姐而已。”

轩辕晟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欧阳月汐的眸子瞟向远处,或许自己已经不爱上官虎跃,或许自己对上官虎跃是怜惜,而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自己应该爱的人。还是皇宫的御花园里,还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雅凝和轩辕歆沐的怀里都多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二人都不放心孩子被乳母带着,所以除了晚上二人都会亲自抱着呢。雅凝和轩辕歆沐脸上都是惆怅,不仅是周清妍的事情,还有现在皇帝病倒的事情,朝廷中的大臣蠢蠢欲动,各自已经开始拉帮结党,不能不让人担心。可是,这两个弱女子,也是无法的。轩辕晟祺派人把轩辕歆沐好好地保护住,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住了。而雅凝则又是被丈夫吩咐搬进宫来住,虽然是命令,不过雅凝的活泼开朗早已经被虎跃感化成了一直柔顺的小绵羊。不是上官虎跃多么厉害,而是上官虎跃对自己在乎的人真的是很好,像是绝世好男人的样子,而且虎跃怎样做有他的理由,作为妻子的雅凝,已经养成了出嫁从夫的习惯。况且,虎跃那样的人,对自己绝对的好,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二人也没什么话可说,皇帝的病,轩辕歆沐静养,根本就看不到轩辕晟祺。能够近身伺候的,就只有上官虎跃和司马仲永。司马仲永对大事毫无兴趣,小王爷轩辕晟祐日夜侍奉着皇上,还有林栾玉的弟弟就在宫里管束这宫中的兵士,让他们不要因为没人管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荼毒百姓。整个皇城的治安,还是林涵清率领的军队最为稳定,其次便是武科的军队严阵以待,不能让乱臣贼子占去了一点便宜。病榻上,轩辕晟祺一脸的健康红润,哪里有一点得病的样子?此时正在与上官虎跃这些人聊得正火热。“皇上真是好高明的计策!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云武是卧底,我们可以随身掌握净化了”大家都笑了……“这样我装病,不仅可以分得清楚谁忠谁奸,也可以把那些叛逆一起揪出来。每次都是小打小闹一番,这下子,也该来个大清洗了。”

皇帝有些不忍,但是随即眉头一皱,死了就死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虎跃突然道:“有龙腾和流枫的飞鸽传书,他们不想再继续呆在暗处了,这两日可能就要冒出水面给敌人一棒重击。”

虎跃笑道,“他们,终于也要忍不住了。”

轩辕晟祺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飞鸽传书为什么不飞到这里呢?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一些人一起长大吗?所以,自己才会永远的被排除在这些人的外面。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然而仅仅是这细微的面部表情,也被林涵清发现了。轩辕晟祺笑道:“我们应该好好地喝一场酒,他们来了,我们真是如虎添翼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也心花怒放,都有了足够的信心要在这次清洗中立功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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