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儿子，你说的什么？你同意了？”

莫云空的身体依然强健，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无比。但是此时，这个老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莫凌虚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是的，父亲，只要您答应儿子的请求，儿子一切都听您的，绝对不会反抗您半点的。”

凌虚无奈的说。莫云空的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没想到，儿子为了那个女子，竟然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凝儿，他是从小就见过的，也一直属意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但是，凝儿却偏偏的嫁给了上官虎跃。这也就算了，儿子也这么优秀，有多少名门淑女可以选择。但是儿子竟然为了得到凝儿，意图与周阳达逆贼一起谋反，承蒙皇上的宽宏大量饶恕他不死，已经是难得，这下子，儿子竟然又要为了这个女子与皇上对着干，还要拉上自己？“父亲，孩儿不能让她失望了，父亲，孩儿求您了！”

莫凌虚跪在了父亲的脚下，苦苦的哀求，他已经如此了，希望父亲会派人去救虎跃，否则，那个女子，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这是凌虚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好好好，我莫云空一个大老粗，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儿子，会有这样一个有情有意的儿子，好，凌虚，你也答应我，等我回来以后，便答应我，成婚！”

凌虚露出了痛苦之色，这些年自己一直努力抗拒，但是最终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与自己不爱的女子成婚，生儿育女，度过一生，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此时没有其他的选择，凌虚只有感激的磕头，“孩儿谢谢父亲，孩儿先告退了。”

看着儿子的落寞神色，莫云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孙家小姐很是贤惠又美貌，会是一个贤内助，凌虚啊，不要怪父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惟一的男子，你会理解为父的苦心的。”

轩辕承袖从后堂走了出来，看着丈夫如此孤寂的身影也是一痛：“相公，不要多想了，虚儿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轩辕承袖只能这样安慰。她无子，莫凌虚也是一个妾室所生，但是轩辕承袖是真的把莫凌虚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疼爱无比。看到他们父子如此误会，轩辕承袖的心中也是不安地，她的丈夫和儿子，她不能让他们之间有裂痕。“嗯，袖儿你不用担心，如果因为这点事情便有了心结，他也就不配做我的儿子了。况且，他肯为了一个女子，去救他的情敌，也算是心胸宽大了他不会因此便跟我有了心结的，你放心。”

莫云空一向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现在却是要妻子不要担心。他们相濡以沫已经二十多年，彼此之间想的什么都是一清二楚。轩辕承袖点点头，想起了京中的局势，如果不是他们信得过的探子亲自回报的消息，轩辕承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的那个少年英才的侄儿竟然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当时她曾经为了凌虚进京一次，轩辕晟祺还是温文有礼，重情重义，并且还颇为大度了赦免了凌虚的罪，这让轩辕承袖很是满意，一国之君，有手段，有气度，会是个好皇帝。只是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轩辕承袖怎么也想不明白。雅凝在沉睡的时候她也去看过几次，果然是人间绝色，仅仅因为这个，侄儿就要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万世的骂名来夺人之妻吗？轩辕承袖打了个冷战，他们轩辕家的人，不能被世人如此诟病啊！皇兄当年的决定，是给生气找了个好的皇后，也同样放松了奸臣的警惕性，让晟祺能够出去奸贼。但是，现在留下的隐患，该怎么除去啊？如果，当年皇兄没有把雅凝只给上官虎跃，而是直接给了生气，那样是不是结果会好一点？轩辕承袖侥幸的想。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希望侄儿能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够收回痴心，好好的料理朝政，照顾爱子，这样就好。虎跃也站在了城楼上，向北方看着。此时，凝儿应该已经在丹城了吧？凝儿的安危，一定要保护好。凌虚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有他的照顾，凝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即使自己被囚禁，即使家人都被轩辕晟祺软禁，轩辕晟祺，没有那个胆子来杀害这么多人，否则，又是一场天下打乱了。他没想到，轩辕晟祺现在竟然会是一幅如此不可理喻的样子。少年时的轩辕晟祺，是何等的尊贵高傲，是何等的英姿勃发，但是现在，却荒淫无度，夜夜笙歌，不再关心朝政。难道，域朝也要出现一个唐玄宗吗？如果轩辕晟祺依然是痴情种子，会为了凝儿不顾一切，那么上官虎跃或许还可以为了保全凝儿和其他人，自觉放弃凝儿，但是现在的轩辕晟祺，他只是一个荒淫无道的皇帝，根本就不是情种，他对凝儿，只是一种占有欲，只是一种得不到的东西偏偏就想到得到的心理。虎跃绝对不能将凝儿让给他。况且，如果轩辕晟祺真的成了李隆基一流，对雅凝如同杨贵妃一样的宠爱，那么雅凝岂不是会被那些一心维护封建正统的糊涂知识分子骂死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雅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不该承受这些。“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凝儿，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照顾自己。”

虎跃心中的思念，不知道怎样诉说，只有望着天空，至少，他与心爱的女子，还同在一片蓝天之下吧。有人的脚步声，虎跃没有回头，轩辕晟祺下令不许任何人见自己，那么此时来的，就只能是这个一国之君了。轩辕晟祺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也有不对劲，苍白中透露出一种不健康的红，眼睛也没有了先前的神采，就连一头青丝，现在都没有了光泽，整个人倒像是老了十岁，不过是三十岁的人，像是已过不惑之年的人。虎跃心中感叹，又很无语。曾几何时，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君臣，还是可以为了心爱的妻子放下身份一起斗嘴的兄弟，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占有，他的信任，他的忠心耿耿，然而这一切都过去了。他的嫉妒，他的猜疑，他的占有，终究让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除非一个人死，否则永远不会停止，不管是猜忌，还是杀戮。轩辕晟祺看着虎跃依旧英俊如往昔的面庞，又是一阵气，二人是同龄人，为什么自己老的这么快，而虎跃却如此年轻，与雅凝的年轻娇媚正好匹配。“你来了，我还没死。”

虎跃看着轩辕晟祺，淡淡的道。“嗯，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凝儿才会过来。”

轩辕晟祺很有把握，仿佛虎跃是他的诱饵，而雅凝一定会上当一样。“凝儿不会来的，我已经把她送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会受到好的照顾的。即使没有了我，她也不会回来找你。你不配。”

虎跃说的直白，就是要激怒轩辕晟祺，如果自己死了，那么这些亲人，也就会没事了。“安全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凝儿能够逃得了？”

轩辕晟祺的眼睛微眯着，看着虎跃的眼神里充满了狡诈，昔日里英俊高贵的面容已经变形，身上优雅的气质也被这种别样的阴狠所代替。“雅凝若是不想让你找到，你自然找不到她，更何况是得到她？”

虎跃的心中突然有了强烈的不安，希望凝儿现在平安快乐，不会知道这边的情况。“哼，好大的口气，不过，你还真说对了。凝儿如果不想让我找到，我自然是想不到她去了哪里，不过，她若是主动来找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呢？”

轩辕晟祺似乎在打击着虎跃，一层一层的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不，不可能，凝儿不会的。凝儿根本就不会来找你。”

虎跃心中惊慌，一直在告诉自己，轩辕晟祺这样只是来打击自己，但是，这样的打击，有实际意义吗？“哼，不可能？”

轩辕晟祺很是不屑，把手中一物摔到了虎跃的面前，“你可以自己看看。”

略带着调侃的语气，就像是猫抓老鼠一般。奏折上，莫云空的名字十分显眼，虎跃一下子惊慌，“凝儿，你还是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