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婷浑然不觉,暗自得意,看你叶灵瑶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瑶瑶想说什么就说吧,都是自家人。”
皇帝等的就是叶灵瑶的态度。叶灵瑶也清楚,只要自己随口敷衍几句,谁都可以是罪魁祸首,而她,依旧是受贵女们羡慕嫉妒的未来太子妃。但是她不想,也不愿再当这个太子妃了。“回禀陛下,臣女此番,是被奸人所害,幸得昇王出手相救,免我受难。”
叶灵瑶说着感激的朝着李华泽盈盈一拜,转而继续道。“殿下宅心仁厚,恐臣女再遭不测,亲自守在门外直至天明,臣女醒后很是感激,故去向殿下道谢,只是……”叶灵瑶说到这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只是什么?”
皇帝好奇的追问,叶相也竖着耳朵认真地听。“只是臣女被药物伤了身,身体绵软无力,昇王担心臣女,故送臣女回房歇息,之后便是被人破门而入,大声嚷着‘捉奸’之事。”
叶蔓婷跪在地上的身形一僵,她听到了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华泽的神色晦暗不明,终是未发一言,偏头移开了放在叶灵瑶身上的视线。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马上就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妃了,他该为她感到骄傲才是,他现在自身难保,又能拿什么去和太子比,何苦耽误了她。“臣女与昇王殿下之间清清白白,所言句句皆为属实,请陛下明察。”
叶灵瑶言语之间逻辑连贯、条理清晰,完全和叶蔓婷设想的“慌乱无措、紧张害怕”扯不上关系。皇帝和叶廷州闻言脸色都缓和了不少。叶灵瑶的确不会再害怕什么流言蜚语,但是也不愿意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所以说出真相,是有必要的。而这样一来,叶蔓婷刚才的一番“情真意切”,就都成了笑话。外人皆知,丞相府有两位千金,一位是丞相夫人所生的嫡长女,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另一位,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事实上,叶蔓婷和他们叶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只是母亲心善,好心收留了她,这是她在上辈子的牢狱中听闻到的消息。所以现在呢?对待养不熟的白眼狼,还需要什么耐心和仁慈!叶灵瑶压下眼底的情绪,正想开口,房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哎呦,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啊!唉……”“滚开!”
一个晃神间,李清时已经推开了门,身后追着阻拦他的太监,随之跨入房间。看着擅闯进来的李清时,皇帝不悦地皱眉。“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你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皇后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父皇,不关母后的事,是儿臣一时情急有失礼节,儿臣知错,一定谨记您的教诲,绝不再犯。”
叶灵瑶扭头看向来人,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她的未婚夫,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上辈子毫不犹豫抛弃了她的负心人。不曾听过她的解释,不曾为身陷囹圄的她说过一句话,甚至上辈子叶家的那场悲剧,暗地里都有他的手笔,至始至终李清时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而她只是他争夺皇位的踏脚石。叶灵瑶以为,自己对李清时是恨的,是委屈、埋怨和不甘的。可是今天站在这里,看见记忆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叶灵瑶这才发现,自己心里根本毫无波澜起伏。无论是非对错,她都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了。“陛下,臣女虽无过错,但众口铄金,为了安定人心,求陛下责罚。”
叶相毅然跪下,恳求道:“请陛下开恩,小女年幼懵懂,是老臣教女无方,要罚就罚臣吧!”
“父皇!”
李清时惊呼,看了一眼跪在叶灵瑶身旁,如同守护神一般的叶廷州,又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华泽,最后盯着神色平静地叶灵瑶,却未见对方再开口。李清时迟迟等不来叶灵瑶的一个眼神,更别提解释,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咬了咬牙,终是沉不住气,开口打破了沉默。“父皇!儿臣求父皇开恩!”
李清时话一出口,其余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叶廷州瞪着眼睛,眼神不善地看向李清时,叶蔓婷惨白了脸,心里嫉妒地发狂。皇帝闭了闭眼,掩去眼里的晦涩难懂,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身为一国太子,你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吗?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你让朕如何敢把江山交到你的手里!”
李清时不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被一向疼爱他的父皇呵斥,他只得老实认错:“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李华泽皱眉看着这个陌生的兄弟,眼里若有所思。唯独叶灵瑶,面无表情。开恩?没有过问事情真相,就已经默认了外间的传言!叶灵瑶深吸一口气,也好,就这样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从此婚嫁各不相干。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屋外的人被散了个干净。皇帝率先出来,脸上看不出喜怒,旁人也不敢多问,叶廷州紧随其后,步履不停地回了议事殿,他今日入宫本就是为了商议国事,半道赶来这里,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国事还是要继续商议的。屋里的叶灵瑶,完全忽略地上跪着的叶蔓婷,还有呆立在门口跟只看门狗似的李清时,径直走向李华泽。“不知昇王此次回京,能留多久?”
哪怕李华泽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此刻也有点缓不过神来,呆呆地回应。“三……约莫三月余。”
“哦,那不知昇王殿下何时闲暇?殿下常年在边关或许对这皇城不太熟悉,若殿下不嫌弃的话……小女愿带殿下四处走走?”
叶灵瑶眼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李华泽脑海里过了一遍堆积成山的军中事务,口是心非道。“最近都不忙,出去走走也好。”
“那就后天如何?”
“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