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恶狠狠地说完，手已经松开，见她细白尖巧的下巴上被捏出一个红印子，明明知道自己压根儿没使力，还是觉得刺眼得很。“这么容易就红了，还以为我多欺负你了。”

他表情不耐地去冰盆里取了点冰用帕子包着按上去，突兀的冰凉让姜莞宁下意识往后让，结果后脑勺被萧铎的大掌按住，动弹不得，冰得她脸都苦了。“不用的，我没事，我就是这样，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姜莞宁的声音在萧铎的注视下慢慢消失，安安分分地敷了一会儿，萧铎才拿开帕子，只脸上还是不痛快的样子，看到姜莞宁有点害怕自己，躲躲闪闪的目光，就更不痛快了。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过分，姜莞宁觉得这样不行，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她鼓起勇气，悄悄地拽了一下萧铎的袖子，见他没躲开，特别诚恳地承认错误。“你别生气了，怪吓人的，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萧铎瞪起眼睛，姜莞宁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下次了，我也不是一直那么笨的。”

她道歉都道不到点子上，萧铎的目光在她细嫩的脖子来回徘徊，恨不得咬上去一口才解气。姜莞宁察觉到他的目光，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凉的。然而萧铎什么也没做，就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她，姜莞宁怪不自在的，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纠结一番之后，她脑袋不做主，手悄悄地摸上了香料。萧铎看着她偷偷摸摸地小动作，从摸一摸到渐渐当真投入进去，浑然忘了自己还在，专心致志地侍弄起香料来。他缓缓吸气，若是按着自己从前的性子，被人这样忽略他岂能忍？可看姜莞宁认真的小模样，萧铎垂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打扰她。……紫黛敲响了门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姜莞宁习惯性地应声，然后才逐渐回神，放下手里的物件，坐在椅子上让脑袋缓了一会儿，只是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哪里呢？她懵懵地环顾四周，忽然目光落到了桌上，那上面放了一碟子坚果，都被捏开了口子。姜莞宁脑子里一个激灵，瞬间记起之前的事来，萧铎来过！他还不高兴了！然后，然后自己因为尴尬就想做点什么，结果就……她不可思议地慢慢张大了嘴，人呢？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就这样就走了？姜莞宁懵懵地走到桌边，发现那些被捏开的坚果比上一次似乎有一点微妙的不同，嗯，捏得更碎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想象出萧铎冷着脸捏坚果的场面，竟有些有趣。一桌子的坚果都被开了口，姜莞宁拈了一个果仁放入口中，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