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也不知为什么，萧铎耳朵尖尖上的粉色又慢慢地消失了，他表情变得邪魅起来，凤眼微眯，嘴角上扬，看起来特别不怀好意。“真这么感谢我？那我若是提出过分的要求，譬如，春风一度……”这种话说出口，十成十会让人生厌，再配着萧铎嘲弄的表情，他想，该不会又要气哭了吧？姜莞宁的脸色确实也变了，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各种颜色都闪过一遍，最终鼓起勇气，“若是你……”“我说笑的。”

萧铎直接打断她的话，表情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姜莞宁松了口气，果然，他就是在逗自己，明明挺好的一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至于你的谢意……我问你，你如何称呼萧译那小子？”

姜莞宁楞了一下脱口而出，“萧大人呀。”

“那我呢。”

“宁……大人？”

萧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我这人一向不喜欢与他人一样。”

“那，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自己想，想个我满意的，这事儿就算过了。”

姜莞宁愕然，“这怎么成？”

萧铎朝她俯身过去，盯着她圆溜溜的眼睛，“我说成就成，记住了没？要我满意的。”

他说完也不管姜莞宁什么表情，背对着她摇了摇手，身形远去。姜莞宁在他身后皱起了秀气的眉毛，还要他满意呀，那是有点难，可……怎么称呼他才满意？模样潇洒离开的萧铎，背对着姜莞宁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尽数落下，走出去两条街都能吓哭偶然与他对视的孩童。当晚城东的庄子里，以温文尔雅著称的放鹤公子又忍不住怒吼了。“你能不能不要来祸祸我的茶叶了！我统共就带来这么几罐子！你府里那么多御赐名茶摆着等过年吗？”

萧铎一口将杯中的茶汤饮尽，砸吧砸吧嘴，“也没什么特别的，瞧你心疼的劲儿。”

“没什么特别的你还能给翻出来？萧铎，你这自己不痛快就非要把旁人拉下水的毛病何时能改一改。”

裴凌舒把他宝贝茶叶都收好，给萧铎换了一罐子街上能买得到的普通茶，这才又恢复成温润如玉的模样。“又怎么了这是？故意来我这儿牛嚼牡丹找茬，心里不痛快？你不是素来无忧无愁吗？”

裴凌舒心里猜到可能与姜家有关，但他就故意问，活该。萧铎抬头凌厉的眼风扫过来瞪他，裴凌舒无所畏惧，“怎么，还说不得了？你今儿不是去了姜家赴宴吗？赴得不愉快还是不尽兴，要来这里接着喝？”

萧铎心里本就不痛快，被他这么挤兑，越发烦躁，“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手抓了抓头发。“她说她感激我，就算我要与她春风一度她都愿意，她一个姑娘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就是因为她知道才这么不痛快吗？她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她轻贱自己，是因为她对你的感激超出了对自己的爱护，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