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事，陆子珩以为姜莞宁不会想提起，那对她来说只有伤害和悔恨才是，陆子珩不由地更加认真地回想。“父亲有提过，不过你不是也时常让你的侍女回姜家传话往来吗？就你身边的那个，叫青莲的那个。”

姜莞宁眼瞳猛地收缩，“青莲？她在我入陆家之后没多久，就再没回过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让她来往于陆姜两家之间？”

陆子珩疑惑起来，“可是，我确实是在家中见过她，那会儿……父亲也在，她说是帮姜国公给我父亲带个好。”

青莲是姜莞宁陪嫁进门的贴身丫鬟，她跟陆子珩说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不过我也就只碰巧见过那一两次，青莲没有回你身边又是怎么回事？”

姜莞宁松开咬住嘴唇的牙齿，粉嫩的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便是我说的意思，她说她父母年迈病重，要回姜家尽孝，我想着主仆一场，跟我在陆家怕也只是受苦，便允了她离开，但好像，这只是她诓骗我的借口。”

姜莞宁冷笑起来，“她能够来往于两家之间，又是我的贴身丫头，想从中做点手脚怕是不难，也没人会怀疑她。”

陆子珩仍然不敢相信，“可是我父亲那会儿拼着被降罪的代价也要为姜国公洗脱罪名……”“那么如今，我家里的处境远远要比上辈子的好，你父亲可有再维护过？”

姜莞宁来之前特意问了姜青砚，大哥提到庆平王就叹气，虽是委婉，却也让姜莞宁听明白了，庆平王是主张不放过任何可能那派的。陆子珩垂下眼眸沉思，此事，他也怀疑过，但一下子被告知姜家的事与庆平王府有关，他情感上有些无法接受。上辈子自己在感情上就已经愧对姜莞宁，若连姜家的事也……他真的有种无颜活在这世上的罪恶感。“那会儿庆平王不顾一切地想要为姜家开罪，或许是因为无论他做什么，结局已定，不会因为他的举动而有所改变，反而会让人觉得他重情重义，不是我想把人想得那么坏，我只想问，那会儿不准我跟姜家再牵扯，但我死的消息，为何那么快地就被送到我爹娘那里？”

姜莞宁的语气里止不住恨意，眼中甚至浮出淡淡的血丝，“我今日跟你说这些，就不怕你回去告诉庆平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哪怕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害我姜家的人！”

陆子珩心头猛震，缓缓闭了闭眼，“我……曾经说过的话，都是我的真心话。”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能重新活过来，就是老天在给他一次无愧于心的机会，或许弥补不了他对姜莞宁的伤害，或许没办法再将她拥入怀中，但他至少可以挽回些什么。“如果那些事当真是我父亲做的，我也绝不会姑息，莞宁，我不会变成你不认识的样子。”

姜莞宁的手微微松开，掌心握出一层粘腻的汗，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