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江笑眯眯地表示,姜如风的药可以停了。“男孩子身子骨还是可以的,几副方子就又活蹦乱跳,还不怕吃苦,着实不错,我还特意用了些苦口的药材,没想到一声不吭都给喝了。”
姜莞宁默然,决定这话还是不说给如风听了,虽然是夸奖,感觉他听了会哭的。回宣城的车队蓄势待发,姜莞宁特意去找了福伯道谢,她对福伯十分感激,“在尧都的日子蒙您悉心照料,谆谆开导,我心里已将您当做长辈般爱戴,此去回宣城,往后不知还能不能相见,望您身体康健,万事顺心。”
福伯笑得弥勒佛般,最开始是因为阁主对这姑娘的看重,让他格外上心,相处久了发觉这个小姑娘着实惹人疼,乖巧懂事,明理心善,又聪慧又温顺,便真心地疼惜她。两人依依惜别,萧铎在旁边瞧着也不催促,等姜莞宁道完了别才领着她上车。“往后未必就见不着,如今姜家风波已过,你兄长也因祸得福受到重用,你若是想的话,大可以游山玩水故地重游。”
思及家人,姜莞宁离别的愁绪才被期盼给冲淡了,想着很快就能见到爹爹和阿娘,想着家里那些等着自己的人,姜莞宁又忍不住激动起来。“大哥在朝中还好吗?他性子似爹爹温驯,从前爹爹就担心他在朝中被人欺负,不过好在大哥为人极好,差事也算清闲,并不会有被刁难的机会。”
萧铎呵呵地乐起来,“那你这次回去,怕是会大吃一惊,你口中性子温驯的兄长,如今可不得了呢,朝堂上就没有他不敢得罪的人,此次庆平王定罪如此之快,你兄长居功至伟。”
姜莞宁想象不出来……但萧铎应当不会骗她。“这样也好,许是姜家此次劫难让他想明白了,身在朝堂,好脾气和好人缘只有在顺风顺水的时候管用,一旦身处逆境,只有实实在在的权势和人脉能救得了自己。”
萧铎对姜青砚的评价颇高,他虽身为武将,却也不会轻视文臣,尤其是姜青砚这般,心性坚韧能在逆境中脱胎换骨的,值得人尊敬。姜家有姜青砚在朝堂崭露头角,姜敬槐自然而然地退居次位,不过姜家的声望却并没有下跌,反而比从前更甚。“庆平王已死,彻查后才惊觉他在宣城部署了许久,整个宣城恐怕都要清洗一遍,正是用人之处,皇上将此重任交给你兄长和裴凌舒,姜家这会儿怕是门庭若市,门槛都会被踩碎。”
“可是爹爹他们应当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热情好客了……”萧铎瞥了她一眼,“也是好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些戒备总是不错的。”
“对了,陆子珩呢?庆平王落罪,陆子珩可受牵连了?”
姜莞宁心里一直惦记着,然而萧铎到如今都没有说,她只得主动问。“他呀……”萧铎懒洋洋地靠在车厢里的软枕上,眼里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