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宁也没听着萧铎说了什么，只是见柯元飞的身子抖了抖，忽然两只眼睛往上一翻，整个人朝着地上软了下去。架着他的下人不敢做声，低着头也不敢看萧铎，手忙脚乱将柯元飞半拖半抬地弄走。这一处角落只听见他们的动静，其余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阿姐！”

姜瑶瑶快步走到姜莞宁身边，眼里满是惊慌，“出什么事了？”

姜莞宁道，“没事，你与那人说完话了？”

早说完了，姜瑶瑶从萧铎将那个人踹出去时就赶了过来，见萧铎挡在阿姐身前，便没有立时过来。只是她在旁边看了这么一小会儿之后，略微看出了一些问题。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果真如传闻中一样可怕！没瞧见围观的人都默默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眼里藏不住惊惧，仿佛萧铎是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一样。但稀奇的是阿姐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姜瑶瑶收回打量的余光，“阿姐没事就好，你与萧大人……”姜莞宁这才也反应过来，抬头去看萧铎，“你怎么会在此处？”

品画宴，不像是萧铎会感兴趣的东西。萧铎抱着胳膊，淡淡道：“公主到了，说想见你。”

“怀福公主？”

姜莞宁眼睛亮起来，“你怎么也不早说？不对啊，公主想见我让个侍女来寻我便是，怎么会让你来？”

“公主等你许久了。”

姜莞宁于是顾不得疑惑，拉着瑶瑶快步往主院的大堂去，萧铎慢悠悠地跟在她们身后，步子迈得并不快，好像散步一样，可却始终与她们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只是所到之处，都会有人悄悄地后退避开，特别齐整。等人过去了，才有窃窃私语响起，“可吓死我了，那是哪家的不长眼去得罪这一位？怕不是在宣城的日子过腻歪了。”

“我识得他，他父亲是通政司参议，但儿子似乎没有念书的聪明劲，高不成低不就，却觉得自己很是个人物。”

“黄姐姐你好像对他十分看不上？”

“呵，之前有一回遇见过，端着架子与我说一通有的没的，我是不忍的，当即将他驳得面红耳赤，你们真真没瞧见他那副做派，这回定也是说了什么，惹了萧大人不快，要我说，踢得好。”

“可是，也太残暴了，那人都厥过去了，我吓得心到现在还是慌的。”

“我瞧着萧大人是在帮香阳县主出头，这么说传言果然不假，他们去西南的路上……”“这些话我劝你们少说，想想方才晕过去的人，圣上都赞香阳县主大义，你们若是不怕死，尽管说就是了。”

院子里的议论姜莞宁是不知的，她已经带着瑶瑶进去了大堂。一进去便是暖融融一阵，里面男席女席虽是分开，却也没有用屏风隔着，或站或坐了好些人，怀福公主坐在上首，身边有人正跟她说着话。姜莞宁和姜瑶瑶一出现，屋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一下子安静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