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有阵子没见着他了，这会儿瞧见了人，姜莞宁呆呆地认真打量了半天，“温大哥让你跟我说什么事？”

可能是因为还病着，姜莞宁声音也软乎乎的，说话就跟撒娇一样。萧铎忽然往前探身，伸手将手背轻轻在她额头上探了探，然后皱眉，“还没好就敢说不喝药？还想下地跑两圈？”

姜莞宁没想到他听见了，脸微微红了红，“我就是稍微夸张了那么一点点？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知道那药有多苦，喝下去嘴里吃什么都没用，一整日都没胃口。”

她小小声地抱怨，可委屈可委屈了，好像一团糯米团子。“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姜莞宁一边问一边目光去瞄他的手，把头往前伸了伸，“你手好凉，你再冰我一下。”

萧铎：……他刚从外面进来，手上还带着凉气，轻轻地贴上姜莞宁微热的额头，舒服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姜莞宁汲取着他手上的凉意，等把他两只手都捂热了就又靠回去，自个儿摸了摸额头傻乐，“你看，不热了吧，不用吃药的。”

萧铎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被人吓唬了怎么不来告诉我？”

“这个你也知道？”

姜莞宁睁圆了眼睛，忽而皱了皱鼻子，“我怕你凶我。”

她揪着被子角角，“上次在品画宴的时候，你看着就很生气的样子。”

萧铎冷笑一声，“想起来了？你刚刚用我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跟我保持距离了？”

姜莞宁眼角垂了下去一声不吭，好像被欺负了的小可怜样，萧铎见状吸了口气，磨了磨牙，“我没打算跟你算账，你一个病人，我还能凶你不成？”

姜莞宁迅速抬眼看了一下他又垂下去，低低地嘟囔，“这还不叫凶……”萧铎：……屏风这边姜瑶瑶和温江都竖着耳朵，想笑又得憋着，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继续喝茶吃东西。那些恶心东西是从何而来，萧铎又简单给她说了一遍，“人我已经抓着了，以后不会再出现，你不是说你胆子不小吗，怎么还给吓病了？”

姜莞宁委屈道，“那也得看什么事，送来的东西都是血糊糊的，我怎么可能不怕，又是内脏又是老鼠，还有、还有……”她在家人面前表现得可勇敢了，还能安慰瑶瑶，但这会儿却眼眶都红了。萧铎语气里有着硬邦邦的紧张，“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说你胆子小。”

有的人一生病，就特别容易哭，姜莞宁就是如此，她眼里的水光落下来，透明的珠子一样挂在脸上，可怜极了。但她不擦，手边有帕子她也不擦，就眼泪汪汪地盯着萧铎。萧铎很少会感受到负罪感，他从来都觉得这种情绪很多余，但此时此刻，被姜莞宁这么看着，就莫名有些手足无措，但隐隐地又想掐她一下，看她哭得更厉害……他犹豫了一下，手慢慢伸进怀里，拿出一块素色的帕子往前递了递，上次捡起来又洗过了，上面的香味淡了许多，却是染了他的味道，姜莞宁独独给他做的那种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