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爷说得痛心疾首,他们裘家这样大张旗鼓,吸引了不少人围观,闻言一个个神色各异,再看跪在那儿的裘灵珊,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姜姑娘,老夫教女无方,她此番闯下大祸,老夫也不能包庇她,特带着她向姜家小少爷请罪。”
姜莞宁有些庆幸,自己活了两辈子,也经历了许多,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裘老爷老泪纵横地说,待他说完,姜莞宁才缓缓开口,“那么裘大人,你要她如何赔罪?”
她看着裘老爷微怔的表情,竟还能轻轻地笑一下,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寒意,“经由太医诊断,如风身上共有二十余处伤,胸腹两处,手脚四肢十余处,头上两处,脸上两处,这些伤你说是你女儿造成的,那么既然要赔罪,至少也得有些诚意是不是?”
“老夫定会严加管教……”“除非这些伤她都受一遍,否则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姜莞宁厉声打断他,目光落到跪在那儿的裘灵珊身上,“我虽不知你究竟做了什么,但若如风真是被你害成这样,只跪一跪动动嘴皮就想来求得原谅?”
裘灵珊垂着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但她要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却被父亲一掌又压了回去。“姜大姑娘,老夫明白你们的感受,养不教父之过,是我和她母亲没能教好她,今日之事我以裘家列祖列宗发誓绝不会再出现,只是这其中也说不清楚,灵珊也并非是存了心要害人,还请姑娘能不能原谅她这一回……”“不能!”
姜敬槐高声一边回答一边走到姜莞宁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这里交给为父。”
说完他扭头瞪着裘老爷,“裘文仲,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女儿是怎么害我儿子的你给我说清楚,并非存心害人?究竟是与不是,也不是凭你一人说的算的。”
他也不等裘文仲开口,“这事儿我可告诉你,我们姜家跟你没完!走,你跟我去面圣去,我要请圣上给评评理!”
裘文仲今日押着裘灵珊过来,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来这里之前他先去了恒家,这事儿受了重伤的只恒一周和姜如风,只要求得他们的原谅,此事便能大事化小。可恒家却含糊不肯松口,说姜如风伤得比恒一周重,他们就算要赔罪,也该按着顺序才合适。裘文仲被姜敬槐扯住,脑袋一跳一跳地胀痛,姜敬槐怎么变得这样不讲章法了?做事趁热打铁,姜敬槐可刚从皇上那儿哭诉回来,要求严惩,这就给他逮住了人,他一边拽着裘文仲不撒手,一边让人将刚散的几个苦主叫回来,一块儿去讨公道!姜莞宁垂着眼睛看着木然跪在那儿的裘灵珊,“裘姑娘不走吗,此事都是你父亲在低声下气地求饶,看着与你似乎没什么关系似的呢。”
裘灵珊抬头看了一眼,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姜莞宁知道自己去了也见不到皇上,但她还是跟了去,她想知道这事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