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姜莞宁在旁边盯着，萧铎居然将一碗粥全部吃了下去，连那几碟子小菜都没放过。姜莞宁起初还挺高兴，吃得不少呢，但很快她发现萧铎的脸色不对劲起来，变得比没吃东西之前还要难受的样子。她忽然反应过来，“是不是吃太多了？”

萧铎微微皱着眉也不说话，姜莞宁真想捶他，“吃不下就别吃了啊，我又没让你都吃完，这怎么办？”

她也急起来，“想不想吐？我去叫周伯……”萧铎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摇头，“不碍事，缓一会儿就好，好不容易吃下去的，吐了太可惜。”

“可你撑着了啊。”

姜莞宁以前也没少吃撑过，那滋味记忆犹新，胃里一直顶着，有时候还会撑得发疼。萧铎的脸色发白，一看就是很难受，姜莞宁心里有些自责，她该看着些的。“真没事，就是很久没有吃这么多，不太适应。”

姜莞宁看他额角都渗出了汗，咬了咬牙，手轻轻伸到萧铎身前，“我给你揉揉，从前我吃撑了阿娘也会这么做，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

她的手触碰到萧铎的一瞬间，萧铎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放松下来，姜莞宁一点儿不敢用力，生怕加重他的难受，小心翼翼地在他胃部打着圈儿揉动，眼神无比专注。她努力回忆着阿娘的举动，一边揉一边问萧铎：“疼不疼？如果想吐也别忍着，会不会太用力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萧铎垂眸看她，“原来这样会舒服一些，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过。”

姜莞宁这会儿更关心他的身体，闻言抿了抿嘴，“你不要在我这儿示弱，我都知道的，没用。”

萧铎无声地扬了扬嘴角，真的没用吗？他也知道，这个姑娘最是心软善良了。给萧铎揉了一阵，姜莞宁的手是真的酸了，她抬头见萧铎的脸色好了一些，才松了口气与他拉开距离。萧铎贪恋地嗅着身前属于姜莞宁的香气，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出来：“我可能有一个用往后余生去弥补错处的机会？我保证，只错这么一次，没有下一回。”

姜莞宁缩在袖子里的无意识地抠着指甲，“你还是先养身子吧，就你这样，拿什么弥补？”

“这么说我若是养好了你就答应？”

“我没这么说，只是人都快没了，还有什么旁的可谈？”

姜莞宁偏过头去，她还是更想看到以前的萧铎，锋芒毕露，锐不可当，浑身都笼罩着骇人气势的模样，就……很吸引人。“还有，你不要给我送东西，我不会收的。”

“我知道了。”

萧铎答应得出乎意料地干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莞宁：“？”

她离开的时候，周管事亲自送她到门口，脸上是姜莞宁所不能理解的近乎感恩戴德的神情，“姑娘大义。”

姜莞宁被夸得一头雾水，怎么了她就大义了？但不管如何，似乎从那日之后，萧铎开始主动配合大夫，姜莞宁会知道，是因为温江喜上眉梢地找来卿馨馆，给她带了喜欢吃的酥糖果点，特意来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