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去了？”

云月娆问道，若有所思，绿芽来看她之后，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她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啊，怎么这么快就发病了。卫润律摇摇头，说道：“我发现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被叫去帮忙，我就想到，那你岂不是没人照顾了，我便跟炎叔说，先去看一下你。”

云月娆挑眉，冷笑道：“我猜，炎叔阻止你了对不对？”

“嗯。”

卫润律点头，说着就垂下了眸，眼神深邃。云月娆也能够猜到炎叔是怎么说的，无非就是说绿芽的病情发作多么严重，一点都不能耽搁。律为何就不能先去看看绿芽呢，难道区区一个云月娆比得上一同长大的绿芽么？也有可能炎叔会声情并茂说的更激动一点。“那你后来是如何决定的。”

她又看向他问道。“当然是先来看你啊。”

他就抬起头，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扬起了宠溺的笑。云月娆却是开心不起来，“你一来，就见到我被云仑虎……你当时就不会想，是我出墙，勾引的他么？或者我和他之前有奸情之类的。”

凶手真是好歹毒的心，即使律没有被困住，来看了她，当他见到她跟云仑虎那个的时候，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们两个都一掌劈死呢？“实话实说，当见到你躺在地上，脸色潮红，眼神妩媚至极，眉宇之间，都像是在勾引人。而云仑虎也似乎压在你身上，正亲吻你，他和你做的，是连我都未曾对你做过的亲密之事。我当时就只觉得脑袋一阵充血，心里有一团火冒出来，把我整个人都燃烧掉了，没了理智，不多想，就给了云仑虎一掌。那一掌，我使了全力。”

他去抚摸上了她的小脸蛋，想起了当时的心情，眼神寒冷。“你既然以为我出墙，为什么打完云仑虎之后，不打死我。”

云月娆想着，那一掌下去，云仑虎非死即伤，命好的话，会活着。而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啊，当时若受他一掌，肯定立马咽气。“我怎么舍得。”

他有些凄凉地笑了笑，爱抚着她的脸，“就算我怒，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我打死我自己，也不忍伤你分毫。”

“说什么呢！这是狗屁事实！”

她恼怒，作势打了打他的胸膛。她才不会干这种事！“呵呵！”

他就笑了出来。她看着他，只见他倾城绝美的脸上绽开出的笑容，是如此耀眼明朗，就算是天上的明月，也比不上他此时一笑。“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想娆儿的，娆儿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笑眯眯地说道。“你知道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冤枉我！”

云月娆嘟起了嘴，显得有些不高兴。虽然那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误会的，但她还是希望他不是那大部分人之一。“为夫以后不敢了。”

他作可怜状，两只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似乎有些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看了就让人怜惜。她果然就狠不下心来责备他，也不想再在这种事上讨论，便转移话题，道：“你说这是至淫之药，说明你对它有所了解，那你告诉我，我在什么情况下会中这药。”

她心里对自己是如何中这药已经有几分猜测的，不知正不正确。卫润律便详细道来：“这春药名为至死方休，乃是药鬼引所制，需要雌雄香一起才能发挥作用。顾名思义，雌香在女子体内，雄香则在男子体内，这种药若只是男子中，则无事，若是女子中，如果不找到中雄香的男子合欢，则会七孔流血而死。相传当时药鬼引倾慕一女子，但女子对他无意，他便研制了至死方休，中了雌香的女子会对中雄香的男子产生肉体合欢的幻想，最终让女子失去理智对他索爱求欢。其实当时药鬼引研制的时候，并没有真的让女子死，只是为了表达女子对他的爱至死方休才取的名字。后来，极度崇拜师父药鬼引的徒弟，认为他师父的药还没有完成，应该如其名一样在合欢后至死方休，便在他死后，改良了至死方休，让女子合欢虚弱至死。”

药鬼引，云月娆对他也有所了解，是五十年前天下很有名的人，医术高绝，与医圣齐名，只可惜，他整日研究毒药和邪门歪道，才被人称为药鬼。没想到，他竟研制出这样毒害人的春药，真是可恨。那如此说来，当时她体内中的就是雌香，而云仑虎身上她闻到的那股特殊的香味就是雄香？“不过，至死方休这种春药一经出世就遭到各国的严令禁止，一旦发现，是要处死的。”

而且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谁还会有这种春药呢？卫润律也皱起了眉，眼神有些莫明，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将军！主子！”

这时，传来了小露焦急的声音，她走了进来，神情很慌张，“不好了，绿芽小姐发病了，正吵着要自尽呢！”

闻言，卫润律和云月娆对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站了起来，刚想使用瞬闪过去，却被云月娆抓住了他的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只见云月娆看着小露，问道：“炎叔此时可在养心阁？”

小露不知道云月娆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回答道：“在的，正在极力阻止绿芽小姐。”

云月娆就看向了卫润律，说道：“既然有炎叔在，她就还是安全的。我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我现在知道，你用一次瞬闪，会消耗你很多内力。”

今天他从皇宫赶来用了一次，救她用了一次，然后回来又用了一次，就她知道的就已经三次了，虽然瞬闪速度快，很方便，但是很耗内力，她心疼他。“我们一起过去，走过去。”

云月娆强调道，就牵起了他的手，向门外走去。卫润律也没有拒绝，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心疼，心里一暖。云月娆牵着卫润律走到了门口时，却见到了一个人跪在了院子里，如今已经是晚上了，今夜的月不明，只有微暗的光亮。而他跪在那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道，他是云仑虎。云仑虎见到云月娆出来了，眼神一喜，但随后，他又痛苦地低下了头去，神色痛苦，欲言又止。云月娆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她牵着卫润律，就穿过他的身边，离开。云仑虎衣袖里的手紧握着，极力隐忍着自己不去抓住她，任她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一路上，云月娆都没有说话。当他们来到养心阁，还在院子里，就已经听到了养心阁里面吵闹吼叫的声音。“啊！放开我。”

传来了绿芽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还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芽儿，是爹爹啊，你冷点点。”

还有炎叔那无奈的声音，此时显得有些沧桑。“将军呢，怎么还没来。”

炎叔便哄着绿芽便对身边的下人问道。“将军和夫人正在来的路上了。”

下人小心翼翼的声音。“赶紧在去请多一点，要将军快点来，我快招架不住了。”

炎叔又一遍对下人催促道。“额、是！”

下人也很是为难啊，但又不得不去做。去请的人肯定都对将军说了现在的紧急情况，但将军还是没有像以前一样瞬闪来这里，他们也没办法啊。下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到卫润律已经来了，顿时一阵惊喜，赶紧说道：“将、将军，您来了？请您赶紧进去看看绿芽小姐吧。”

卫润律就点点头，“你们先退下吧。”

然后，他和云月娆一起走了进去，刚走进去的时候，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在他的面前碎了一地。而房间里，炎叔正和几个家丁死死地按住绿芽不让她乱动，可此时的绿芽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被按住了手，她就不停地用头去撞地，自残。炎叔看到卫润律终于出现了，赶紧就说道：“小润，你赶紧过来，劝劝芽儿，她像是中了邪一样。”

他说着，还故意看了云月娆一眼，似乎就是她让绿芽中邪的。而绿芽也见到卫润律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按住她的三个家丁，就冲到了卫润律的面前，一把扑在了他怀里，战战兢兢地哭泣着，“小润，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对我好残忍，还说要赶我出府，我是被梦惊醒的，如果这个梦是真的，我情愿不活了。”

卫润律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他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似乎闪过什么东西。这时，炎叔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苦口婆心对绿芽说道：“芽儿，这不过是个梦，哪是真的，你不用太在意。”

“小润，那只是个梦，不会实现的对不对？”

绿芽就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脸已经哭的通红，眼睛也变得红肿了起来，手紧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云月娆看着绿芽紧贴在卫润律身上的姿势，眼神一黯。“你说，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卫润律看着绿芽，突然问道。绿芽一惊，似乎是没有想到卫润律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睁着还没有擦干的泪眼看着他，只见他此时的神情，很平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却正是因为太平淡了，反而让她有些心虚了。“我、我听说我早上病发了，你也不来看我一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一定是不想要我了。”

她说着，神情害怕，紧紧地抱住了他，“我这人笨，可能会不小心做错什么事，小润，希望你不要怪我，如果有做错，我也是无心的。”

卫润律没有说话，只是嘴唇微抿，神情有些严肃。绿芽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急了，带着哭腔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要惩罚我也可以，但就是不要让我离开你好吗？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