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是被沈知珩送回到书香浩院的,除了力竭,并未受到其他伤害。沈知珩亲手将她放在床上,贴心的盖好被子,眼神罕见的如一汪春水,涓涓流淌的温和,让简溪感到安稳。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和熟悉的人,让神经一直紧绷的简溪终于松缓下来。裹着柔软的被子,没多久就睡着了。沈知珩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眼中的柔情变成了冰冷。他缓缓起身,将房门关好后掏出手机,一边朝外走一边拨通了个号码。“看住白居可,我现在过去。”
……沈知珩重新回到包厢时,情况已经发生了逆转。这一次,白居可被按跪在地上。他的双手被沈知珩的保镖死死地按着,难以动弹分毫。沈知珩坐在真皮沙发上,薄而性感的春娇缓缓上扬,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人。“沈知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白居可恶狠狠地说道。沙发上的人勾勾唇角,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冷意:“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她只是个助理!我可是白家人!”
白居可不停的提醒着沈知珩,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冰冷的眸子没有波动,整个被杀意填满。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敲击在白居可的胸膛上。“可简溪是我的人,你动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沈知珩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笑的有些疯狂:“那就……一条腿吧。”
指节分明的手掌一挥,穿着黑衣的保镖将白居可拎起,朝着内室的方向走去。他是怎么对待简溪的,现在就怎么被沈知珩对待。“沈知珩!你是疯了么?我是白家的人!”
“你敢打断我的腿,白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求求你……”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彻底被门板隔绝。沈知珩坐在沙发上,冷漠的端起面前的香槟杯,轻轻的放在手中摇晃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十分钟后,内室的门才再一次被打开,白居可丧家之犬般的被拖了出来,双腿以极其诡异的弧度弯曲着。沈知珩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出手稳准狠。他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人,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把他扔回白家。”
……简溪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直到自然醒才睁开眼。天彻底黑了,昏暗的房间只有月色照射进来的光,刚好让她适应,却看了一圈都没能看到沈知珩的身影。应该是走了吧。简溪在心里想着。她打开卧室的门,原以为空无一人的客厅,却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沈知珩坐在沙发上,只点亮了旁边的一盏台灯。暖黄色的光柔化了他的棱角,解开最上两颗扣子的白衬衫又禁又欲。简溪没想到他还在,满眼诧异。沈知珩放下手中的书,主动起身走到厨房,端出一碗热乎的鸡汤。“这是我让老宅的厨师做的,之前看你喜欢喝。”
以前简溪也以沈知珩助理的身份去过老宅和沈老夫人一起用餐过。参鸡汤是厨师最拿手的,那次简溪喝了整整三碗,没想到沈知珩居然注意到了。这次更是让老宅煮好鸡汤送来……简溪的喉咙有些哽咽,一股暖流想要夺眶而出。她抿了抿唇,看着已经放在茶几上的汤碗。“沈总,对不起。”
这次是她惹了麻烦,而沈知珩亲自出面从白居可手中又把她救了下来,恐怕会因此得罪白家。怎会不内疚?“先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知珩声音很平静,走过来拉着简溪的手坐在沙发上。温热的鸡汤还冒着热气,没有指责,只有关怀。突然的关心和改变,让简溪瞬间红了眼眶。她安静的喝着鸡汤。吧嗒——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汤碗里,简溪喝着混着眼泪的鸡汤,却发现今天的格外好喝。相比于味道,心里的感触更重要。沈知珩安静的坐在她对面,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陪伴。直到喝完鸡汤,简溪才控制好情绪,苍白的小脸儿经过下午的休息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她仰起头,嘴唇几次开合。可还不等她再次认错,沈知珩就率先打破了平静。“事情缘由我已经知道了,你没错,不用道歉。”
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白居可为富不仁,故意拖欠尾款,打人在前,绑架在后,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一向寡言少语的他,今天罕见的说了不少。简溪没想到沈知珩会这样说,一股异样涌上心头,好不容易铸起的铜墙铁壁,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在沈知珩面前,她是安静的、周密的、冷静的……从不会露出小女儿姿态,除了在床上绝不掉一滴眼泪,更不会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可即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今天也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一刻,满腔的委屈终于倾泻而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下。巴掌大的小脸儿,没一会儿就挂满泪痕。简溪仰起头,拨浪鼓般的摇头。沈知珩为什么要道歉?明明他才是什么都没做错的人,真正错的是为富不仁的白居可!不知何时,沈知珩已经坐在了简溪身边,手臂将她搂入怀中。她靠在他怀里,轻微抽泣着。每一次肩膀的抖动,都会让沈知珩的心跟着狠狠一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拿生命做赌注!”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溪抬眸迎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瞳孔,乖顺的点点头。两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的瞳孔里能倒映出自己。在这一刻,简溪发现沈知珩的眼里真的有她。也许,他并不是脚踩两条船……简溪越发怀疑起沈知珩对邬媚的感情了,平时可以作假、演戏,可每一次自己遇险时,沈知珩都选择了她。这次是,上次发布会踩踏也是。一次是误会,可接二连三呢?简溪的心乱了,被沈知珩搅乱的,原本想要离开的心,在这一刻开始动摇。舍不得沈知珩的关心和呵护,舍不得和他真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