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若是一味地循规守旧，时代如何进步？”

白知墨目光一转，“其实长公主便是最好的例子。长公主才华出众，出身高贵，更是先帝最喜爱的女儿，若非困于女儿身，这湘国君主……”“白小姐，你逾矩了。”

南宫璟倏地沉下脸，警告地瞪向她。白知墨心头一沉，立即跪了下来，请罪道：“小女失言，还请长公主恕罪。”

南宫璟脸色幽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小女谨记。”

白知墨站起身。“计划书本宫会细看的，至于开设女子恩科，回头再说吧。”

南宫璟将计划书递给文锦。白知墨听出她话音里的逐客之意，屈身道：“是，那小女先行告退。”

南宫璟摆了摆手。白知墨施礼，恭敬地退了下去。望着白知墨的身影消失在百花之间，南宫璟的目光徐徐加深，染上几分寒意。白知墨今日所提，与前世一般无二。前世她被白知墨的特立独行深深震撼，对她提出的建议很是刮目相看，甚至对白知墨委以重任。可今生的她，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眼下齐明耀已经离开湘国，短时间内暂时管不了他，是时候将注意力放在白知墨身上了。“文河。”

不远处的文河听到传唤，立即来到南宫璟面前。“奴才在。”

南宫璟在花园旁的长椅上坐下，眉眼浅抬，问道：“这段时日忙着使团入京之事，并未注意白知墨，你同我说说，近日白知墨有什么异常吗？”

文河是一直负责盯着白知墨的，他早早便在白府内外安插了耳目。“回殿下，白三小姐每日都会出白府，忙于几个店铺之间，也时常会出入各大府邸，给那些夫人小姐送些胭脂水粉。至于异常，奴才倒是并未发现。”

南宫璟若有所思，目光落在纤纤玉手的蔻丹上，神色不显。“她都给哪些女眷送礼了？可有明珠公主与遥郡主？”

“殿下睿智，明珠公主与遥郡主甚是喜欢知心坊的产品。”

文河道。“知心坊？”

文河解释道：“正是，白三小姐开的三家店，分别是知心坊、知锦坊，知味坊，几乎都在京城里打出名气了。”

南宫璟微微勾唇：“白知墨确实有能力，这是打算开一家联名产业啊，我还真是小觑了她。”

这一世的白知墨，似乎在商道上展现了更多的才能，看来别的路确实不太好走。“那她可曾找过逍王？”

文河回道：“白三小姐其实找过两回逍王，都是在逍王府门口等候的，但似乎连面都没见到，之后便不曾去过逍王府了。”

南宫璟缓缓点了点头。果然她对楚逍还不死心，可惜楚逍本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白知墨自己恐怕也想不到楚逍竟然是这么难啃的一块骨头吧。“继续密切盯着，有什么异常及时来禀。”

“是，奴才明白。”

文河恭顺应道。虽然他不知道长公主为何要监视白知墨，但长公主的吩咐定然是没错的。南宫璟重新翻开白知墨的计划书，认真地阅览思考。不得不说，白知墨的思想的确超前且新颖，或许在她那个时代，男女权益确实平等，更甚者，女子是更受保护的那一方。可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则秩序，强行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加注在湘国，未必会有好的结果。况且老百姓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几千年如此，岂是一朝一夕可改变的？只能慢慢来……·正月十七是先皇后秦氏的忌日，先帝曾下旨，避免一切节庆事宜，封后大典便定在二月初六。大婚后紧接着便是皇帝亲政，各处官员忙得如火如荼，脚不沾地。而在正月，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便是一年一度的春闱科举。朝廷为了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今年特设女子恩科，不论家世，只要是心存抱负理想的女子，皆可报名。但因是首届女子恩科，规格制度尚不完善，时间也较紧，故而偏远地区的女子们无法参考。女子恩科一经传出，立刻成了街头巷尾老百姓的谈资。京城最出名的戏楼，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台上唱着近日最时兴应景的《百子贺春》，台下观众却意不在此，聊着与这出戏无关的话题。“这女子恩科的消息一出来啊，我家那个便压不住了，非要把那些书再次翻出来，说什么要考取功名，为家族争光！家也不打理了，孩子也不管了，这日子我看是没法过了！”

“可不是吗？我妹妹本来都定好了亲事，一听说女子可以参加科考，说什么都不肯嫁了，非要去官府报名科考，这几天在没日没夜的苦读呢！”

“哈哈哈！比起你们俩，那我可幸运多了，我家那位没读过什么书，安心操持家务呢！”

几个男人聚在一块，抱怨着家中妻子的不贤，最终将矛头与不满指向了出这个主意的人的身上。“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整出这些事儿，简直是荒唐！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想出这么一个破坏家庭和谐的主意。”

一个胖男人拉住身边的男人，道：“小点声，这可是长公主的决策，但听说是白家三小姐的进言。”

“又是这个白家三小姐！听闻这个白三小姐虽然有些才华，但总是不安于室。平日里抛头露面做生意便罢了，现在又祸害起别家女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幸好当初我没去白府提亲……”那边的说笑，尽数落在隔壁桌坐着的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