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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调养,谢小桃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梳妆台前,绿屏为她绾好发髻,看着那张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不免担忧道: “小姐,一定要今日给夫人请安去吗?”谢小桃在脸上抹了些胭脂,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 “母亲为了我的病没少操心。现在我病好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就算是装,她也要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可是锦被的事情……”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但一想到那些恶心的软虫,绿屏仍是心有余悸: “如果真的和夫人有关系,那她一定不希望小姐痊愈。”
瞧着那一张写满了担忧的小脸,谢小桃心田一暖—— 这个绿屏,都说了不提这事了,还一直惦记着。前世的绿屏也是如此,事事以她为先。 可惜那时的她活得太过卑微,以至于叫绿屏受了不少委屈。 “一会儿叫红儿跟我去请安,你就留下来看院子。”
“小姐!”
绿屏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万一夫人……”
谢小桃又怎么会不明白绿屏的意思——如果陈玉珍真想害她,哪怕她长了三头六臂也是躲闪不开。 她微笑道:“放心好了,这一去只是请安而已。”……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谢小桃出现在澜宁院,对着坐在主位的陈玉珍行了礼: “锦儿给母亲请安。这些日子叫母亲担忧,是女儿不孝。”
态度恭顺,言辞得体,横竖也挑不出刺来。 闻言,陈玉珍讶然,“天这么冷,锦儿怎么来了?”
谢小桃心底生出几分讥讽,保持着刚刚的姿态,没有起身,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在她还没有能力扳倒对方以前,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陈玉珍又观察了片刻,却没有在那单薄的身形上找到一丁点动摇的迹象。 难道她的病真好了? “你身子弱,别行礼了。”
说着,对一旁的习秋递了个眼色,“快去把四小姐扶到椅子上。”
在习秋的搀扶下,谢小桃坐到红木椅上。 还没等坐稳,陈玉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关切地询问:“锦儿的病好了吗?”
谢小桃点头,目光灼然地凝视着陈玉珍,生怕错过什么:“托母亲的福已经好了。 是母亲日日为锦儿诵经祈祷才叫女儿死里逃生。母亲对女儿的好,女儿……” 清亮的眸里泛起水雾,刚好遮住了眼底那几不可察的狡黠—— 看着我病好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咱们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些生分的话。”
陈玉珍亲切地笑着,语重心长道,“你虽不是我所生,但在我心里跟婉婷、婉怡是一样的。”
谢小桃不置可否,微垂下眼帘,装出很乖巧的样子静静听着。 “你这孩子命最苦,才一回府就遭逢此劫,着实叫我担忧不已。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看着你平复如旧,我这颗心啊也总算可以落地了。”
陈玉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前胸,又是关切地询问,“在府上可还顺心?”
“顺心。”
谢小桃温顺地回答,“有红儿和绿屏在,什么也不需要我操心。”
陈玉珍顺势瞧了红儿一眼。 只见红儿穿着一件红色对襟夹袄,布料像极了前年给苏婉婷的那匹锦缎,“这件衣服?”
红儿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打量谢小桃,才发现对方还穿着初来府时那套淡蓝色冬装—— 主子都还穿着旧衣服,她这个做下人的又有什么资格穿新衣?更何况锦缎还是大小姐特意送给谢小桃的。 想着,她的心开始扑腾扑腾地狂跳起来。 谢小桃装作不解地转过身子,刻意忽略掉红儿有些苍白的脸色,只看向对方身上的小袄: “这是用大姐送来的锦缎做的吧?”
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叫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清楚。 她当然知道这是用苏婉婷送来的布料做的,从前天红儿穿上身时就知道了。 红儿低下了头,声音似若蚊蝇,“是用大小姐送来的布料做的。”
这是摆明了奴大欺主,而且还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陈玉珍明白—— 倘若自己不管,恐怕会有下人嚼舌根说自己纵容红儿在谢小桃的头上作威作福。那她这慈母形象可就全毁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瞪向红儿,“大胆贱婢,小姐的东西你也敢动?”
谢小桃很应景地抖了抖身子,惶恐不安地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习秋,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婢,告诉她什么东西该动,什么东西不该动!”
陈玉珍怒道,势要为谢小桃讨回公道。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某人当成了笑话。 看着习秋朝自己走了过来,红儿立刻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饶命。 这锦缎是小姐送给奴婢的,不是奴婢偷拿的。”
说着,两行清泪顺腮滑落,她拽住谢小桃的衣角,“小姐,您快些告诉夫人,这锦缎真的是您赏给奴婢的啊……” 知道求我了? 谢小桃在心里问,面上却挂着一副惊慌不已的神情,眼神发直,愣在当场,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般。 后来,见红儿摇晃得猛了,才勉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红儿,又看了看主位上的陈玉珍,“锦缎是……是我送给……红儿的……” 谢小桃结结巴巴地替红儿辩驳,可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老实人在说谎,“母亲,您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
“当真?”
陈玉珍挑了眉梢。
跪在地上的红儿被吓得瑟瑟发抖,“小姐……” “啊……”谢小桃迟疑了片刻,才猛地点了头,“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说完又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总算可以正常说话了: “母亲,其实是女儿瞧着红儿手脚利落、办事得当,就送了她一匹锦缎。”
陈玉珍看着谢小桃,“原来是这样啊。锦儿,别怪母亲脾气大,母亲只是不想你刚回来就受委屈。”
言罢,用眼角的余光撩了红儿一眼,直把对方看的毛骨悚然,“你也起来吧。”
红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默默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