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于是讥讽嘲道:“客人!您带着一群人,平日来国公府吃白食府内也不会计较,可今日是我们国公爷长孙的百日宴,您几位空手来是也太不懂礼数,触霉头了吧。”
李盏瑶尴尬笑道:“是是是,你说得对,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好。”
一旁的邓鑫翻了白眼,心内暗骂道,我没送一把刀子,已经很克制了。李盏瑶顺手拽下邓鑫腰间的玉佩,对管家笑道:“就这个吧。”
“哎!那很贵的!”
邓鑫叫道。那管家见她如此随意,愈加不满,嘟囔道:“再贵的东西,我们国公府没有吗?”
邓鑫本来就对温国公耿耿于怀,斥道:“你这小厮怎么说话的!”
李盏瑶:“小气什么,一个玉而已。”
那管家摇摇头冷嘲,心想,几个打秋风的装什么装。“为了博国公爷青眼,姑娘好大的手笔,玉河并蒂佩都舍得拿出来。”
李盏瑶回头,发现是一个相貌极为方正的男子,转而问邓鑫:“真的很贵?”
邓鑫心疼道:“废话,我花了一年盐场的收入拍来的!”
管家拿着玉佩的手,突然哆嗦一下。就算小盐场,一年的收入也有大几十万两。“好吧,那算了。”
李盏瑶从管家手里拿过玉佩。管家傻眼了,这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拿回?“你身上就没便宜些的东西?”
“我全身上下都很贵!”
李盏瑶无奈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不怕贼惦记。”
“算了,就这个吧。”
李盏瑶将温国公给自己的请柬给了管家。这几人,是来砸场子的吧……一旁的男子笑道:“姑娘看来是专程来见国公爷的。”
管家心里嘀咕,却不敢有丝毫怠慢,默默收下请柬。“谁不想见国公爷呢,您说是吧。”
一行人边入院边闲谈。李盏瑶惯常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落座。暗暗观察院内的一众人。为官的、为商的、受爵位荫封的,下位者和上位者,很快被分出来。钟侃突然幽幽道:“大小姐以前,就是这般选中我与行止的吧。”
李盏瑶低头浅浅笑了。温国公府内院。管家匆匆向着书房走去。国公府长子魏成礼见他来,问:“王管家,你不在前厅招待客人,这时候来内宅作何?”
“回大公子,来了几位奇怪的客人,脸是极生的。上的礼居然是我们国公府的请柬。”
大公子魏成礼责备道:“王管家,你何时这般没分寸。各种手段求见父亲的人,你也不是未见过。”
王管家分外委屈,便将上礼过程说了一遍,末了还说,“关键是,他们几人,为首的是个女子。小人让她入女客院落,她却说无妨。”
温国公突然道:“女子?”
“是。”
“不过二十?”
王管家点点头。“请柬给我!”
果然,唯一一封不知如何称呼便未写称呼的请柬。魏成礼看父亲脸色变了,小心唤道:“父亲?此人是谁?”
“十六公主。”
一夜之间让越州变天,让江南最大的钱庄异主,肆无忌惮抄了陵兴四五个大商贾,通吃文武官,谁不满就即刻让人人头落地的罗刹公主?刚才自己……自己说她吃白食?老管家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见老管家领着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而来,一路上还不断有人同那年轻男子行礼寒暄,邓鑫愤愤道:“大小姐,看样子,这老东西知道我们来了。”
“还挺快。”
魏成礼也远远看到李盏瑶,淡然自若,只若一朵兀自迎风的清莲。这真的是那位雷霆手段,逼迫父亲动了死士的公主吗?众人的目光跟随魏成礼落在两男两女身上。嘀嘀咕咕打探这几人的身份。魏成礼毕恭毕敬行礼道:“几位远道而来,父亲有请几位书房一叙。”
李盏瑶起身笑道:“抱歉啦,搅了让你的百日宴。”
“公主说笑了。”
邓鑫冷哼一声,“是不是说笑,别急着下定论了。”
温国公见到李盏瑶后,故作谦卑,却是行常礼。李盏瑶径直坐到主位,眼也不抬。恍若瞬间,魏成礼觉得她身上的淡然变成冷冽的刀锋,一股不寒而栗从脊背升起。邓鑫抢先斥道:“温公国可半点没有请罪的模样啊,我等几人的命可都差点丢在国公爷手里。弑杀皇族、钦差大臣,这罪名也不知道国公爷担不担得起。”
温国公本就生硬的笑凝滞在嘴角。“这位大人说的倒让老朽糊涂了。”
邓鑫:“我可不是当官的,在下就是普通商人。我与国公爷无冤无仇,国公爷却要我的命。国公爷不给我个说法?”
李盏瑶轻飘飘插嘴道:“他姓邓。”
邓?公主身边的,内阁首辅的儿子!温国公心下恨极,怎么又扯上内阁!邓决明多年来虎视眈眈盯着各地的土地兼并,与内阁争锋相对可决讨不来好处!当日全部杀了倒是省事!温国公皮笑肉不笑道:“邓驸马要什么样的说法呢?老朽倒是可以听一听。”
“我是个商人,当然一切都可以用钱财来衡量。”
魏家两父子暗暗观察着似游离在众人之外的公主、冷若冰霜的侍女、持重敏锐的男子和一脸市侩不羁的驸马。“一千万两,外加国公爷手里三成的土地。”
“什么?”
父子俩几乎异口同声道。邓鑫嘲讽道:“国公爷年纪大了耳背,小公爷也耳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