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一曲万红绡之类的名头。再花些银钱,请文人墨客赏琴听曲,吟诗作赋,将你们的琴曲写出去。人爱附庸风雅。这样,吊足客人好奇心与胃口后,再去都城另立别坊岂不更容易些?”
金玉声和江月白都诧异地看着李盏瑶,原本金玉声只当这是贵夫人惯常的寒暄,可此刻,二人却都能感受到,夫人是真在替他们考虑,而后给出合适的建议。不是高高在上的指指点点。金玉声不免也真诚起来:“多谢夫人,夫人给的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只是现今,我们诸多方面还未准备好,如今却只顾得上为生机奔波。”
李盏瑶点头笑着,“那是哪一方面呢?”
金玉声更懵了。“是选址,还是钱财,还是人手?若有需求,我倒是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二。”
金玉声有些不知所措:“夫人这般倒叫我姐弟二人惶恐了。”
李盏瑶浅笑道:“我便是瞧着你们很是亲切,又是有才之人。埋没了倒是可惜。”
张珩觉得公主乱了阵脚,于是道:“二位不要见怪,妹妹曾经是经商之人,如今因孕困于家中,便爱与人多说两句。不过妹妹的建议,二位倒真可放在心上盘一盘。”
李盏瑶尴尬笑笑:“是,是我唐突了。不,不过,你们若是有任何问题,倒是可以与我闲聊几分。说不定我帮得上呢。”
“那小女子这厢先谢过夫人了。”
筵席突然飘过一丝诡异的静默,几人各怀心思。静默中,咂砸地呲溜声越发的响了。江月白悄然瞪了阿长一眼,阿长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里的大骨髓上,完全没在意,呲溜又吸了一大口。“阿长!”
江月白低声叫了叫。阿长才发现除了张家主,哥哥姐姐和夫人都看着自己。阿长一时间不知道是放下骨头还是继续吸了,一双眼滴溜溜扫着众人。李盏瑶笑笑,满眼都是爱怜,问:“阿长小公子,今日的菜品你可满意?”
阿长头点的捣蒜,“那个,那个粉粉的冰冰的甜茶我还可以再要一碗吗?”
李盏瑶温语道:“那你自己去找天星姐姐说好不好?”
阿长两眼放光,觉得这夫人简直是天下第一美人!第一好人!“谢谢夫人!”
说着人便起身去厅外找天星。筵席结束后,金玉声三姐弟回到客院。白日的争吵,只似未发生过般。他们都清楚,他们彼此吵得再天翻地覆,永远是最亲的人。除了彼此,他们没有一人再能依靠。即使是父母。回到客院后,金玉声开始拆卸妆容,江月白则在朦胧月色下,抚起琴。琴声悠远绵长,与白日的炫技震撼不同,这次的琴声更像夜半私语,哄人入眠的清心曲。听得阿长也快睡着了。江月白什么心思金玉声自然知道。琴曲悠扬,那夫人定是听到了。金玉声叹了口气,向江玉声道:“禾禾,你觉不觉得,这夫人怪怪的?”
江月白收了琴,不置可否道:“夫人怪,那家主也怪。”
“你是觉得何处怪?”
江月白:“我们与夫人萍水之交,她对我们的琴曲好奇大于欣赏。却待我们异常的好。是很真诚的那种好。真的是惜才?我看未必吧。还是说,是看上我了?”
金玉声默默白了他一眼:“说正经的呢!”
“是说正经的呢。除了她看上我,或者看上你,我想不到那位夫人缘何要待我们那样好。姐姐,你遇到过拿正眼瞧阿长的贵人吗?除了爱屋及乌,我可想不到别的了。”
金玉声无奈点点头,又道:“那位家主的眼神,我觉得很冷。虽然他的话说得都很温和,可我全然不敢与他目光相碰。总觉得,他那双眼,一下看到心底。”
“这是他的气势。这不算怪,最怪的是……”江月白顿了顿。“是什么?”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姐姐你身体停留过一下。”
“这算什么怪。”
金玉声江月白摇摇头:“姐姐,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看看阿长,我们三个的样貌本就是千里挑一的好。你我又练得这样一副好身段。一个正常的男人,虽不会对你动歪心思,但绝不会连看也不看你一眼。”
金玉声:“我倒认为你想错了。我却觉得那家主是完全未将我们三个放在眼里。自然不会看我一眼。若不是碍于夫人,他估计连话都懒得与我们搭一句。不过这样倒是好,断了你乱七八糟的想法。”
江月白挑挑眉,“看来,只能靠我了。”
“禾禾,这个家主只会比洪家的人更冷漠狠厉!”
“但这个家主不也比洪家的更疼爱妹妹吗,而且,得到的不也会更多嘛!”
“禾禾!”
“哎呀姐姐,别担心了。我也不是愣头青,会见机行事,不行就撤,安安稳稳当个她府里的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