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洛鸾微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到底还是没控制住，嘴角都快抽搐了。

　　白叙反应也慢，急着回答人家，话虽然没过脑子，但信念感很强：“谢谢，谢谢。我努力。”

　　粉丝：……？

　　你努力什么！你个alpha，你说清楚，你要努力什么！

　　三个人被粉丝簇拥着，在手机镜头和叽叽喳喳的声音里，露出有些不好意思和不自在。

　　第一次有粉丝接机耶！好神奇！

　　白叙一边打招呼，对着每一个镜头都看过去挥手，一边心里面是有些心虚的。

　　呜呜呜这是他的待遇吗？这难道不是大明星才有的待遇吗？

　　难不成……白叙顿了一下，压着一点得意，心尖软软的，如果他真的是一只积极小狗，尾巴是真的会晃起来的。

　　难不成我是明星啦！

　　白叙他们去乘扶梯，粉丝都没上去，在下面不舍地挥手。

　　那种舍不得是那样真实，显得可怜又可爱。白叙站在扶梯上，回身，也想多看粉丝久一些。

　　而此时，一个刚在成都结束旅游的男孩子，他明明和白叙扶梯前往的方向完全相反，可他却福至心灵般回身，看向这边，和白叙对上视线。

　　他身边都是粉丝，白叙以为他也是粉丝，对待粉丝不看性别平等营业！于是白叙对他挥了挥手。

　　那男孩子一愣。身边的粉丝却发出低呼声。

　　她们本就一直齐齐举着手机拍照，还有握着照相机扛着超大号摄影器材的。见白叙抬手，就急忙拍照。

　　或许……是这个氛围影响了他？他也摸出手机，对准扶梯上回身的白叙，拍下了一张照片。

　　他个子高，站的位置也好，本身还超擅长摄影，哪怕随手一拍，构图也很妙。

　　白叙站在高处，回身垂眸望过来。

　　周遭的气势仿佛是卷着极强风浪一样，抬手间便将眼神锁定过来，看向你。

　　看向你，只看向你。

　　拍完图，他盯着手机里的图片，呆呆站在原地。

　　旁边的女生和他搭话：“你也是追A.B.O的吗？男粉有点少见哦。”

　　他回过神来，压住砰砰心鼓，舔舔有些干巴的嘴唇，犹豫几下，到底还是问：“那是，他的名字吗？”

　　女生被逗乐了，好脾气地和他解释：“不是啦，他们团叫A.B.O，他是白叙。”

　　白叙。

　　他在知道他名字的一瞬间，突然很想让他也能知道他的名字。

　　白叙？我叫……时弦。

　　时弦就问：“你们拍照片做什么呢？”

　　她带了一点神秘兮兮：“朋友，你听说过站子吗？”

　　这句话，彻底打开了时弦的新世界大门。

　　-

　　到了音乐节场地之后，白叙好奇地到处打量。

　　这还是白叙第一次来音乐节诶！

　　是的，之前白叙来看音乐节都没看过，第一次来，就要上音乐节的舞台表演，对孩子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了。

　　和他们对接的工作人员言笑晏晏：“各位老师，我们这边过一下流程。”

　　娱乐圈嘛，好多时候不好称呼，只好叫老师。

　　这位也叫老师，那位也叫老师，到处都是老师。按理说是礼貌又得体的称呼，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那是你们不知道白叙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白叙硬是被这声老师叫得浑身一激灵。

　　救命啊，对于从小成绩不好的吊车尾，他居然也有一天被人称呼为老师？这让他的老师情何以堪啊！

　　“别别别，别这么叫我。”

他急忙开口，“就叫名字就行！叫我老师，我特别心虚……”

　　这个心虚是真实的，这么一叫就想起了之前跌宕起伏的学生岁月！

　　工作人员看着白叙脸上的痛苦，懂了。她轻笑了一声，觉得十八岁的孩子可爱极了。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A.B.O三个人理顺了音乐节的表演流程。

　　到了彩排的时候，白叙就穿着白T恤牛仔裤，还戴着个黑帽子，在那里测试舞台走位。

　　他个子高，肌肉流畅，少年人也火气旺，在还带着寒风的天气里穿得少也不觉得有什么。

　　去熟悉舞台的宽度和长度，去习惯观众的定点和摄影机位，确认麦克和音响的影响程度，和伴舞约定好一些更能呈现出舞台效果的小惊喜。

　　等耳机里的节拍等下，白叙站在舞台中央。

　　山奈路过他身边拍拍他，示意可以换下首歌的彩排走位了，他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仿佛此刻，在忙碌节奏的敲打下，他才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彻底醒过来。

　　白叙突然意识到……他未来会去很多陌生的城市，会到达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的未来好像真的，前景广阔，不再设限。

　　在那些早上六点爬起来，七点就到练习室，晚上十一点半多才回到宿舍的日子里，所幻想过的无垠浩瀚，就此纷至沓来。

　　山奈看他不动，戳他一下，言简意赅：“向前。”

　　白叙狠狠点头：“没错！”

　　“我们的生命，就是向前、向前、一往无前！”

　　说完，兴高采烈地走了。

　　山奈：……

　　好好的人，之前还只是积极，现在就快大叫、扭曲、积极爬行了。

　　就这么喜欢工作吗？啊？！

　　-

　　等到音乐节正式开始的时候，戴着手环入场的年轻人全都兴致勃勃。

　　前面都是歌手或者是乐队的舞台，也有一些rapper表演，不过全部都是以唱歌为主。

　　基本就是挥挥手活跃活跃气氛什么的，或者是和观众聊聊天，连唱带跳的根本没有。

　　这对A.B.O来说，是超棒的机会！

　　白叙在后台调试耳机，跃跃欲试：哼，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来炒热场子的！

　　我们要把你们的场子，炒到比糖炒栗子还要热！

　　等到A.B.O出场的时候，下面年轻人有的是为他们来的，一直关注着，不仅能认出来，甚至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是谁。

　　“啊啊啊果子狸！你听见了吗果子狸！你抽不到我，我也能看到舞台，让你那圆周率的抽名额系统见鬼去吧！淦！”

　　也有的年轻人只是认识他们，还有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谁啊怎么上来三个人？乐队吗？怎么没乐器啊。”

　　“好像是之前出道的，一个男团吧？”

　　“你别说，有点儿眼熟，在热搜上见过。”

　　大家见他们上来，虽然总有些茫然。

　　但看见他们长得好还穿得好，周身气势也极其引人注目，对于这种一看都充满了压制感的组合，即便不知道他们是谁，也充满了对于他们的期待。

　　当然，主要是他们长得好，还穿得好。乍一看，纯纯实力派！

　　白叙穿着一身黑色战斗服的舞台装，裤子在小腿位置却做了一些撕裂风的处理，可以看见腿部流畅的肌肉。

　　偏偏上半身在肩膀位置，围了一圈小马甲似的褡裢。

　　这玩意儿有个很色的名字，叫身体链。

　　是璀璨海洋一样的蓝宝石设计，一颗一颗的宝蓝色连着细细的银色链条，很闪也很有分量，像是半锁欲锁的束缚，也像是故意呈现的示弱。

　　这个小饰品，削弱了他身上的压迫感，让他带着些别样的异域魅力。

　　白叙脖颈上还系着一条两指宽的海蓝色丝带，末端长长地飘出去，迎风起舞着。

　　台下观众不是在尖叫，就是在吸气，要么就是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发出心尖打颤的声音。

　　离得近的男生观众，也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往前凑过去，想看得更仔细点。

　　哥们儿，这、这也太帅了吧！

　　在A.B.O开始表演之前，场子是有些冷的。

　　而当《旧文明》的前奏响起，表演正式开始的时候，随着白叙开口唱第一句，场子立马就灼热起来。

　　这种音乐节，如果只是在舞台中央紧凑地走位表演，像是之前在果子狸精心搭建的舞台上做舞台录制那样表演的话，就太细了。

　　舞台录制主要是为了录制，表情管理和眼神都很重要，而且录制一遍都不行，要录制好几次。

　　可此时呢？是音乐节。

　　是台下站得挤挤挨挨的观众，他们才不是粉丝，没买过A.B.O的专辑，太细了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在音乐节这种更大一点的舞台上，要的就是气场。

　　互动，讲究的就是互动！

　　他们边唱边跳，抓紧间奏的时候去互动。

　　白叙拿着话筒，走到舞台边缘，蹲下身体，向前探着，将手伸向人群。

　　气氛正嗨，于是前排很多观众挤过来和他击掌！

　　他看见一个男孩子呆呆站在那里，胸前挎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相机，镜头比相机本身都大，看起来都能把那男孩子拽个趔趄。

　　可这还不够，抱着相机，手里还捏着手机，一直盯着白叙看。

　　白叙路过，对着他微微歪下头，眼角眉梢都是恣意。

　　他的指尖擦过他的，他顺手接过他的手机。

　　白叙将模式切换成自拍，拍照的时候还找了下角度，让他自己和那个男孩子因为视觉错差而显得好像是离得很近一样。

　　调整好距离，他按下了拍摄键。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很快但优雅漂亮，完全不影响唱歌，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还对着那个男孩子扬起眉梢笑笑。

　　这位叫时弦的男孩子捏着手机，听着耳边大声欢呼白叙名字的声音。

　　他微微仰头，看着台上转了一下话筒，卡准节拍，飙了个高音的白叙。

　　时弦觉得此时此刻，他的心脏跳出风声，血液也滚过砂砾。

　　音乐节拍在耳畔敲击，心跳也奏着鼓点。

　　当音乐与心跳重合，一声一声，是人群呐喊，也是心底呢喃。从周遭空气到血肉内里，处处都是白叙的名字。

　　白叙。白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