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向张音递烟。但对方依然摆手拒绝。“肥局，咱能不这样行吗？”

张音停止抱怨，“你这事，真特么有点大，我不是不想帮，我特么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啊！”

张音摆出哭腔。肥局沉默，他再次把烟撤回，自己点上抽了起来。产于西山的红梅烟，口味依然正宗，即使是抽到第六根，它也还是给人一股一进口就神清气爽的感觉。五年前，两人首次合作时，肥局就发现他和小张同志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抽烟只抽西山红梅，这就是缘分。“小张啊！叔跟你说，其实每个人有时候都需要帮助，你懂我意思吧？”

肥局知道自己这样讲等于零。他有点无奈，但也不急。张音的半躺已经变成坐直，看样子，这根老油条是吃定他了。“肥局，我再次跟你强调，这个事，我不想参与。”

张音口气强硬，并拿出冰冷的眼神盯了一眼肥局。但他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根回了锅的老油条。肥局不说话，他又拿眼朝车窗外望去。这只老王八蛋似乎是铁了心，要看看他眼中的小张，到底还会用什么招来拒绝自己。于是，两人索性玩起了沉默，都不说话，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爱谁谁？说实在，这情况，让徐华愈发感到不解，他觉得这俩人现在纯粹是在胡闹，毕竟都什么时候了。跟徐华不一样，现在的梁思恨不得替张音一口拒绝肥局，她觉得眼前这个老家伙真不要脸，那像什么警官，简直就是个老流氓嘛！“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待到山花烂漫时，莫问奴归处…”肥局这狗逼，他第六根烟抽的差不多时，打破沉默，吟起了这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的结尾几句。当然，他的声调有点伤感，不过作为一个老党员，他这个逼装的还算可以。因为，当他吟完后，小张同志笑了。老油条把那张老脸扭了过来，他凝望着张音。刚才那首《卜算子》是五年前，他们合作时的暗号。不管怎样，尽管那次合作，死了不少人，但事实上他们却为这个国家挽回了巨大的损失。用张音的话来说，那是他私人侦探生涯中最伟大的成就，但这又怎么样呢？张音的笑，只在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过去的毕竟已过去。他朝梁思望了一眼，并最终下了决定。这时，四个人觉得整个车厢突然震动了一下，好像外面有几个人一起使劲推了一下车身。不过，他们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已意识刚才是发生了地震。S市不是个地震频发的地区，不过最近这两年来，整个环境好像被改变了。在短短两年内，就连续发生了三次的四级以上地壳运动。三次地震，尽管没有给S市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还是把全市上千万人搞得有点心烦意乱。没人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而当地部门为了安抚人心，也把控了媒体去发布一些不利的消息。但这样一来，小道消息反而开始漫天飞。不少人认为S市近两年来，之所以地震不断，那是因为市区上流建了水库的原因。不过，还有种更离谱的消息，也被许多人在相互来回传道，那就是隐藏在S市地下深处的那条千年恶龙要出来了。微震过后，暴雨还是来了，带着它的铺天盖地之势。张音并没有和肥局再多说一句，他和梁思打开车门，并走了下来，眼前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张音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甚至轻轻搂了一下梁思的肩，道，“大妹子，你今天看上去真漂亮，懂？”

“难道我昨天和前天就不漂亮吗？老张。”

“昨天你是性感，前天你是妩媚，懂。”

他俩举着伞，冒雨向前走去，留下那座巨大的山庄在暴雨中。当然，也包刮那隐藏在暴雨中的秘密。梁思原本有一肚子话想和张音说的，她甚至差点就把“深恶”两个字说了出来，但不知为了什么，她并没有开口。毕竟张音已经明确拒绝了参与这件案子，这对梁思个人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前的雨真够大，密密麻麻不停地打在人身上，尽管她俩都打着伞，但也基本等于零。张音和梁思都想加快脚步离开这里，走的有点急，尤其是梁思，要不是张音在旁边，她估计都有可能会跑起来。雨继续在狂下，眼前的能见度，应该不会超过十米。突然，低头猛走的梁思被张音一把拉住，于是，她急着前行的双腿来了个急刹，再猛一抬头，只见前面不远的雨幕中，似乎有个人影正朦胧地直直站在路中央。这一下，梁思又被吓得尖叫了半声。但张音并没有停止向前，他拉了一下梁思，只是把脚步放缓了些。继续走了几步后，最终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果然是有个人举把把伞，背着身子站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在等人。“兄台，这么大的雨，你站在这里，小心被淋感冒啊！”

张音在靠近那人后，把梁思拉到右侧，借着雨势向那人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