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推你坠湖,我是故意的,但这一次,是你逼我的。”
温陌早就知道,没什么反应。他把纸铺开放在刚刚坐过的地方。温陌笑他,“你脑子怎么跟磕了药一样迟钝?你绑着我,我怎么写?”
“那我来写。”
温陌点头。许开阳有一手漂亮的字,那是从小手熏陶的结果,就连写个协议也是慢条斯理追求一笔一划的。从前温陌也有幸学过几天,但她那时候没什么耐心,也不知道是对人没耐心还是对练字没耐心,所以她的字向来都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和她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和沈戾倒是像。她又想沈戾了,想那臭男人做什么?许开阳抬起头来,双手捻着那张薄薄的纸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会,会心一笑,“写好了,我给你松绑,你的名字就挨着我的写,行不行。”
温陌又感到了恶心。身上的毯子被撩开,几乎是一瞬间,许开阳看见了一双满是创口鲜血横流的手,握着一片玻璃碎片挣开了绳索。反应过来,他迅速抽出一把刀比在温陌跟前,“别给老子乱动。”
温陌看着那泛着冷光的刀刃逼近自己,直到贴上她的脸颊,凉意传进毛孔渗透细胞。许开阳将协议揉成团用力摔在地上,看了一眼茶几又看了一眼她被浸得血红的双手,“你能耐啊温陌。”
他情绪激动,刀尖逼的温陌后仰,“是不是非要一起死才甘心?”
温陌看他发狂的样子,似乎已经笃定,“许开阳,你是不是还惹上了别的什么事了?”
“别给老子废话,现在就打电话让沈戾来,不然我就挑了你这表里不如一的贱人颈动脉。”
他是真走投无路了。这话倒是提醒温陌了,许开阳还学过几年医,找颈动脉应该不成问题。温陌平静的眸子盯着他满脸盛怒,“你碰了什么?赌还是毒?”
这话让他愣神了一瞬,也就是在这一瞬,门口突然飞来一巨物,撞得许开阳向后踉跄,刀子在温陌的脖子上擦出了一条血印子。沈戾像是看不见他手里握着刀子似的,直接跨坐在许开阳的身上,按住了他,一拳打得半边眼睛都血肉模糊,他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看淡的狠厉劲帮他占了上风。紧接着警察鱼贯而入,走在最后头的警官还在凶光毕露地破口大骂,“沈戾,说了让你别冲动,万一出了事,我怎么交差?”
这是一场有备而来的围剿。温陌还坐在原地,想问,可嗓子发哑发不出声音,警察将许开阳压了出去,临走前,他气若游丝的那一眼,好像在嘲笑,“我是走投无路在劫难逃了,但是温陌你看看,你在意的人把你当什么,一个诱饵。”
她滚过肺腑的热与他们带来的冷空气相撞拉扯,起了一层一层雾,裹住了她单薄的身子骨。沈戾蹲在温陌面前,拧着眉将他扫荡一眼,随后撩开衣摆,撕了半截衬衫布料分别缠住她的左右手,替她止住了那些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