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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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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新起的二层小楼,曾经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如今换上了新颜。王强巡着记忆中的印象,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家。还好,还是那个破败的院子,王强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这院子和两旁漂亮的小楼一比,显得那么寒酸。王强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三年了,终于回来了!“妈!”

王强的叫声有点哭腔。屋里的李香兰听出是儿子的声音,循声而出。“强子你回来了!”

李香兰没想到这个时候儿子会回来,“快进屋来!等下就能吃晚饭了。”

王强心有愧疚,别人都是衣锦还乡,而他自己却只有一身的疲惫……不过想到狗蛋家挖出金丝楠木的事,王强迅速调整了心态,把怀里的5000块钱痛快地递给到了母亲的手里,然后快步进屋去看病中在卧的父亲,王山埂。王山埂本来也是个木匠,早些年给人打棺材,后来病了之后,村里的风言风语就起来,说他是触犯了鬼灵。王山埂病了,不再干木匠活,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守着三分薄田,生活压力全部落在李香兰一个人身上。李香兰虽然是个老农民,但她从不愚昧迷信,所以当王强辍学之后,李兰香毅然决然地把王强送到村里另一个木匠的手下当学徒,学的也是打棺材。用李香兰的话说,木匠是老王家的传统手艺,到王强这,不能断。王强见过父亲。几年不见,疾困的生活把这个年龄并不算很大的男子,折磨地仿佛行将就木。王强强忍着眼泪,问起家里宅基地的事。“想也别想,那是咱家的根基!咳咳……”王山埂突然大声呵斥起来,苍白的脸色染上一层红晕,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李香兰赶紧凑过去给王山埂捶起背来。王强也一阵心疼,不过他还是不解地问道:“什么根基?”

“强子,你忘了咱家宅基地上还有个祠堂,那可是你们老王家的根基!一开挖,不就坏了风水吗?”

李香兰解释给王强听,说得很中肯,但是语气里全是无奈。王山埂的背给李香兰捶了几下,咳嗽止住了,可眼睛还是不经意的乜了一眼李香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强知道母亲是不迷信,要不当初也就不会送他学打棺材了,而如今她也这么说,一定是为了照顾父亲的感受。虽然想通了这一层,王强还是不甘心地说:“祠堂!我差点给忘了,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听说,狗蛋家就是因为挖宅基地挖出了金丝楠木才发达的,万一咱家也能挖出什么宝贝来……”李香兰叹了口气,瞟了一眼王山埂。“狗蛋他家……咱怎么能跟人家比,人家有钱,本来就准备翻新房子,宅基地挖了就挖了,不过是刚好挖出点东西。咱家……”王山埂当然知道妻子把话头交给他的用意,儿子王强才回村子,狗蛋家暴富的原因,还是不要讲出来的好,因为太邪乎了,而且他家打棺材出身的,虽然现在不打了,但还是很忌讳那种事的。王强听出了父亲的话外音,是啊,都怪自家太穷,别说现在父亲不同意挖宅基地,真要挖了,他们一家住哪?就靠他带回来的那5000块钱吗?王强苦笑一声,也不再继续没营养的话题。本来一顿合家团圆欢乐饭,因为宅基地的事,大家吃得都心事重重,而王强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抛弃他的杉翠,也是吃的闷闷不乐。晚饭吃过,王强愁眉苦脸地坐在自己门口,这时母亲李香兰走他背后。“强子,我刚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房后有片空地,虽然也不算什么宅基地,你要想挖,不妨挖挖那里试试。”

王强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碰碰运气,就“嗯”过一声后,寻了锄头和铲子。挖土坑不算什么技术活,先用锄头刨松了土,然后再用铲子铲出去就行了。听到儿子在房后挖土的声音,李香兰轻声叹了口气,而躺在床上的王山埂眼睛直直地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强刨着土,如潮的心事又涌上来,杉翠的背叛,狗蛋的爆富,破败的院落,没落的生活……不由的,手里刨地的动作加快了速度,“铿铿铿”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连着响了起来。在这宁静的夜里,不时从邻居家传来收看娱乐节目的欢声笑语,而王强刨着地,却听不到一点自家的动静,他这时才想起来,几年前出门打工时,家里那台老旧电视就已经坏了,而显然,直到现在还没买新的……王强用铲子将刨松的土扬出土坑,直起酸困的腰来,他才发现,不知不觉地,这土坑竟然已经被他挖出一米来深,只是却什么收获都没有。“唉,看来是我想太多了……”王强擦了擦汗,想着再刨一会就放弃吧,就抡起锄头又刨下去,谁料这一锄下去,锄头却被刨到硬物磕飞出去,跟着王强的右手也麻一下,低头一看,竟有血从震裂的虎口流出。王强正想大骂,却发现土坑底部,像是什么东西被刨烂了,隐约透出龟裂的光来。“宝贝?”

王强心中大喜,顾不上发麻的虎口,小心地拿铲子去拨开挡光的松土,这一拨,那光亮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吓得王强一个狗爬,瞬间就滚到了坑外。回头再看,那光亮时而如水流潺潺而出,时而如利剑似要刺破苍穹,亮得也很是恣意。王强惊得目瞪口呆,同时发现,好像邻居家电视的声音没了,再一看,连灯都全灭了!“难不成挖断了电缆?”

王强这样想着,可一抬头,却发现,像天空被刀片割开的细口子一样的入户电缆,不正稳稳当当地牵挂在电线杆上么!“既然不是电缆爆了,那这白光到底是什么?”

王强正想不通,却也因为害怕,打消了去土坑前瞧个究竟的念头。好在那白光在冒了一会后,像被什么东西关起来一样,倏得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时,邻居家的电灯却又亮了起来,不多时,娱乐节目的声音也传过来。这时王强才借着昏暗不明的月光蹭到土坑边,低头一看,却发现在土坑底部静静地躺着一个长条状物体,长有40公分左右,宽高各有5公分左右,黑亮的漆面,反射幽暗的光。出于木匠的直觉,王强猜,那应该是一个木质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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