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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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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首是一曲抒情节奏的歌曲,用舒缓的音乐调整一下乐队、磨合一下状态。托马斯的演唱很投入,他声音低沉细腻很有磁性,唱出的情歌很有穿透力和感染力,反正李誉知道,现在的他是唱不出来的,一是水平还不够,二是,由于这具身体营养不良,音色不合格,爆发力不足,情感表达要差一些,如果想改善,需要学习和不断的锻炼。不过……风城火焰也有问题,至少这首歌。李誉转头问旁边的布朗:“这首歌,你感觉怎么样?”

布朗摇摇头小声道:“唱功我不懂,但不好听。”

“嗯。再听听吧,他们不是只排练一首。”

在这个废旧的仓库里,有粉丝有乐队,他们都懂托马斯所唱的歌,知道歌声表达的用意和情怀,他们听得明白,所以他们欢呼,他们爱这首歌。但是,他们身在局中,看不到出现的问题。然而今天,在这里多了两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布朗半点音乐也不懂,他只关心好听不好听;李誉get不到歌曲里边的梗,也只能给出最基本的评判。而且,他的水平没那么高,但眼界很高,上一世他云音乐上,光“Like”按钮就有上千首歌,虽然播单里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有,但正所谓熟能生巧、“歌听”百遍,其义自见,他自问也有鉴赏能力的。接下来一首鼓点密集了些,托马斯也奉献了惊人的高音和爆发力,呐喊出了不羁的声音,展现了自己多变的风格和可塑性。粉丝也报以热烈的欢呼声。然而,李誉还是觉得遗憾,歌曲仍然不够出色,达不到上李誉播单的质量:风城火焰技艺的精湛被平庸的歌曲坑得不清。上辈子没听说过“风城火焰”的原因找到了:不出名。一共四首,风城火焰每个成员都很卖力,虽然只是排练,但也做到了一丝不苟,碰到不满意的地方会停下来,商量解决,而下边的粉丝们也又蹦又跳,随着节奏摇摆。“听了我们排练,感觉怎么样,给点建议?”

托马斯接过后台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汗,看李誉和布朗过来了就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誉中式问法把托马斯问愣住了,然后他就猜到了弦外之音:“实话实说吧,我承受得住。”

乐队其他成员也注意到,走了过来。“演绎很精彩,但歌曲不出彩。”

李誉将自己的感觉和盘托出,叹息道,“这种音乐会埋没你们的才华。”

托马斯沉默了,乐队其他成员也沉默了。李誉忽然想到:他们应该也知道问题所在,只是没法解决,或者说,浣熊唱片的到来是个意外,他们暂时没时间去找更优秀新歌。“这些歌都是谁作词作曲的?”

李誉问道,他说出了自己听出来的问题,“编曲应该没问题,出在最根本的词曲上。”

“是我拿来的歌。所有歌都是我爸联系收的。”

托马斯承认道,他微微摇着头,对自己的不满,“我们乐队成立时间还短,还没有形成风格,也没有自己作曲。”

那就不意外了,能从各大唱片公司手指缝里“流”出来的新歌新曲,还能被他老爸轻易买到,质量可想而知。不过,李誉也为他们不是翻唱,而是坚持原唱点赞。“那怎么办,我们没有时间了。”

连最“年长”的安德鲁·摩尔都没有反驳李誉的评价,说明歌曲问题早就是他们共识,只是,唱片公司来的太突然。“要不,我们还是之前的翻唱吧,虽然有段时间没练了,但歌曲质量有保证。”

鼓手埃文·克拉克提议道。“恐怕不行!”

托马斯摇摇头,“唱耳熟能详的老歌,任何瑕疵都能被无限放大,要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谁,是音乐方面的行家、权威,类似我们这样的乐队,他们每周不知道要见多少,不能惊艳,就意味着被淘汰。”

“那怎么办?”

卢卡斯·华莱士顶着一个大蓬蓬头也愁眉不展,他出自贫民窟,因为爱好被托马斯招揽,他不想回到穷困潦倒的日子,比任何人都看重任何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众人一时间坐困愁城。“李誉会作曲,你们让他作一个呗?!”

布朗不嫌事大说道,他了解不够,不能理解作一首好曲子有多难,因为感觉之前李誉随随便便拿出来一首钢琴曲就备受好评,以及一直以来李誉给了他无所不能的印象,就出声建议。乐队几人立刻都将白眼甩给了他:你以为作曲是大白菜啊,菜市场里到处都有卖?!李誉却默不作声。托马斯细心,他看到了李誉表情的异常,结合前边布朗的一句话,他立刻有了期待,一个结论呼之欲出,便问道:“李誉,你是不是真有好歌?”

“什么?真的假的?”

——乐队几人的立刻转头看向了李誉,满腹怀疑:怎么可能,中国有摇滚吗,让他给摇滚乐队作曲?“我们可以先谈一下版权。”

李誉笑了笑,说道。“又是这一套,又是这一套!”

布朗感觉熟悉的一幕出现了,心中一个声音高声叫着,“鬼面服装的时候就这样,他会笑眯眯地掏出纸笔,让你签字,让你摁手印,让你自己去申请版权,他自己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干!”

“版权?!”

托马斯几人相视愕然:这么自信?!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不是开玩笑?!虽然,大厅里还有粉丝的狂欢声,但后台忽然安静了,因为李誉自顾打起了拍子,这是一个要唱歌的信号,拍子先慢后快,最后开口唱了起来,而且直接就是副歌的高潮部分:“Itsmylife这就是我的人生Itsnowo—rnever把握现在,机会稍纵即逝Iaintgonnaliveforever我不祈望能够长生不老IjustwanttolivewhileImalive我只想趁我活着的时候认真生活Itsmylife这就是我的人生。”

这是《ItsMyLife》,上一世美国流行摇滚乐队BonJovi在2000年发行的专辑Crush中的一首歌曲,也是该组合流传最广的一首,应该没有之一。该曲旋律激昂,歌词脍炙人口,俘获了大量年轻群体。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当时CS正火遍全球,一个德国CS玩家用了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做了个CS视频,由于视频流传甚广,此曲一度被传为CS的主题曲。这和《TheDown》躺枪成了“亡灵序曲”是一个路数。当然,李誉唱的副歌部分并不全,而且把和声也唱了出来,不过——“无妨,谁都没听过,回头再改就是了。”

李誉心里说。实际上,李誉想把歌曲立刻完整复制是不现实的,比如歌词里“Nosilentprayerforthefaith—departed上帝不会庇护那些没有信仰的祈祷者”,来自无神论中国的李誉说出来是不合适的。李誉哼唱完毕,后台哑口无声,托马斯等人都呆呆的看着李誉,惊讶,难以置信!“虽然不完整,但这无疑应该是一首好歌。”

托马斯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问道,“这应该是副歌部分,主歌部分你也有吗?”

“有。曲子早就有了初步原型,正在填词,前几天偶然听到了一首法兰克·辛纳屈的《MyWay》,里边的‘Ididitmyway’这一句很赞,我也准备放进歌里去。”

李誉指了一下托马斯,“不过词还没填全,你得跟我一起填词。”

法兰克·辛纳屈,就是原歌词里出现的“Frankie”,被誉为白人爵士歌王,而“Ididitmyway”便出自他1950年单曲《MyWay》中的一句。李誉最终还是决定保留原曲的所有歌词,但那些不合适的地方,得需要假借托马斯之手了。而其中“ForTommyGinawhoneverbackeddown”里边的Tommy和Gina也假借托马斯之手,以虚拟人物重生,当然,二者本来就是虚拟的工薪人物。“没问题。让我们一起创作一个经典。”

托马斯说道,忽然他想起了李誉之前的话,便承诺道,“创作完毕,版权是你的,我负责帮你做版权登记,然后,根据最终结果,我会付版权费的。”

出身名门的托马斯是很尊重基本的商业规则的,而且,以他家族身家,版权费九牛一毛。然后,李誉和托马斯去了二楼一个咖啡间“闭关”创作。废旧仓库里仍然有些嘈杂,那些粉丝一方面追捧潮流,一方面把这里当成了社交场所,自己带了啤酒、饮料、零食,把这里当成了狂欢之地。后台处,乐队成员们都呆在原地没有走动,时不时地,他们会将目光飘向二楼,那扇黑色厚重的门里面,有他们全部的希望。“这些水果能吃么?”

布朗指着墙角箱子里红得诱人的车厘子问道,作为吃货,他甚至能嗅出来自新西兰的香味。“你随意。”

安德鲁·摩尔笑一笑,在托马斯不在的时候他会掌管一切,李誉的朋友自然可以享用。“那我不客气了。”

是布朗率先提出让乐队跟李誉求歌,指明了正确的方向,现在一切发展顺利,他自然以功臣自居:吃你点车厘子怎么了?!“……嗯,再吃一个吧,牙齿扛得住,再吃一个……”布朗不停地吃着,吃着,还自言自语地说着话。眼见着箱子中的车厘子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失,安德鲁·摩尔等人都替他觉得牙酸。“咔嚓”——开门声,实际上这个声音来自乐团成员心中,二楼那么远,是听不到开门声的,但是,开门的那一刻,他们还是若有所觉,全部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注视了过去。半个小时了吧,或者四十分钟,反正众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还好,托马斯和李誉“闭关”出来了。托马斯一出来,冲着他的乐队成员用力攥拳,神情兴奋无比:“耶!”

——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很多,但却只想用一个单词来形容感觉。实际上,到了二楼,关上房门,隔绝了世界后,托马斯就看到李誉拿来纸张,很快就把一个完整的曲子写了上去,配有几乎齐全的歌词,连“Frankie”和“Ididitmyway”都无缝添加,基本上无从改动,或许只有在李誉斟酌着是否有必要添加“Nosilentprayerforthefaith—departed”这句时,他坚定的表示了‘添上’的观点,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但这就够了,足够李誉在“作词”一栏也标上“DavidThomas”这个名字。托马斯有点惭愧,但庆幸不至于一无是处。远离了前厅的喧嚣,后厅的乐团众人根据乐谱,生疏地配合了一次,但这一次错漏百出的配合,就几乎令他们激动地落泪:终于有自己的代表曲了。而且,代表曲是如此的优秀!不出意外就是成名曲!——单单旋律就令人心潮澎湃,更别说歌词朗朗上口催人奋进,这是一首足以成为“经典”的摇滚曲。“妈妈,我终于要出名了。”

卢卡斯·华莱士向天祷告,几乎不相信这一切。“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安德鲁·摩尔在追求音乐的道路上蹉跎了十几年,到了快放弃的时候,竟然有了转机,他害怕这不是真的,他眼眶都有液体划过,但被他迅速拭去。“牛比,哥要发财了。”

尚不知追求梦想艰辛,就被馅饼砸到的埃文·克拉克兴奋地又跳又叫。“老爸,晚上准备惊讶地下巴掉地上吧。”

托马斯微笑着想着。他们全都把目光注视向了那个年轻人。是他,给了他们这一次机会,这次即将一鸣惊人的机会。此时,一箱子的车厘子已经见了底儿,李誉蹲在地上,正和布朗争抢着最后的几个。“你都吃那么多了,你最后还跟我抢。”

李誉夺布朗的胳膊。“吃多少都不算,在你出来的时候,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布朗寸步不让。“你肚子都涨这么大了,还想归零,做梦吧你。你十月怀胎吧,还爱吃酸的。”

“我这不是肚子大,我是身体强壮,哼哼,你羡慕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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