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沙心法》？我心里想到了曼珠和沙华。彼岸花佛译名曼珠沙华，关于彼岸花的另一个传说，就是曼珠与沙华。曼珠是花，沙华是叶，花开叶落，叶盛花残，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又一个凄婉的故事。“《曼沙心法》是曼珠和沙华修炼的心法吗？”

我问墨墀阙，他多次提到彼岸花纹。当初鬼燚殇扯开过我睡衣，公共的浴池我从来不去，除了鬼燚殇没人看到过。我很肯定是鬼燚殇这个嘴碎的说出去了：“是鬼燚殇告诉你的吧？”

他笑了点点头，证明我以前猜测的都对。我看着墨墀阙，确定自己的猜测：“你跟鬼燚殇是双胞胎兄弟？！”

两兄弟好到无话不谈了？好到没有一点点的隐私？如此私密的事情，鬼燚殇也会跟墨墀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结果还真是这样的，鬼燚殇什么都跟墨墀阙说过。墨墀阙笑笑道：“嗯，也许，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也许算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也只有墨墀阙能说出来。墨墀阙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再解释。看起来，还是有不可言说的秘密对我保留着。我们既不是男女朋友，又不是青梅竹马，做不到坦诚相待。我不也同样有没说出来的秘密么！“那你们两个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我再问，没等墨墀阙说出答案，我接着道：“你先别说，我猜猜看，哥哥么，大概就是你了，鬼燚殇那么不正经的肯定是弟弟了，哥哥都比弟弟稳重得多。”

墨墀阙听我说的，差点笑出声，摸摸我的头：“嗯。”

“小东西为什么说我就不正经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鬼燚殇的声音。我一惊，鬼燚殇也在？四处瞅瞅，没有人啊。我看着墨墀阙，让他给我解释，墨墀阙皱皱眉，没说话。“你跟鬼燚殇真的是地府的黑白无常二位神？”

我问。到现在也没从墨墀阙的嘴里，听到他承认他们是黑白无常。一切全是我的猜测，纵然我猜的很正确。“不算。”

墨墀阙道，想了想他接着道：“我是人。”

“就是说你现在是人，还算不上真正的黑无常？是不是要经过历练或者渡劫什么的，才能成为黑无常啊？”

修仙不都需要渡劫么，何况成神？墨墀阙是人，成为神更需要历经磨难，可同样是兄弟，为什么鬼燚殇就是白无常神呢？墨墀阙说他们‘算是’兄弟，那就有可能他们不是兄弟？不是兄弟为啥长得那么像？他们的存在让我对现有的世界产生了怀疑，墨墀阙又不肯全部告诉我，想得我头大。真的有所谓的六界共存吗？平行的时空不同的世界？真的有神界有冥界？有阴曹地府吗？有另外一个我不熟知的空间，那里生活着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人’？春欲晚，地狱犬，都在在说明着，这一切都是真的。“来。”

墨墀阙点点头，赞同我的猜测，牵住我的手，另一只手的食指按在画里的骷髅上，巨幅画居然以中间为轴打开了，一扇90度旋转的石门出现在我眼前。石门里灌进一道强劲的阴冷之风，吹得我一个趔趄。墨墀阙眼疾手快的扶住我，走进石门里。石门咔嚓一声严丝合缝的关上了，没有一丝光透过来，阻断了与门里的联系。黑，无尽的黑，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把手贴近眼皮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打开手机照明，突然就死机了，手机没有反应，怎么按都按不开。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的手机还有百分之九十四的电量，绝对不会关机的。我一直有保持手机电量充足的习惯，低于百分之五十，必须充电。摸不到边的黑暗，会加剧心里的惊慌失措。“手机没用。”

墨墀阙道，握着我的手传来他炙热的体温，有墨墀阙在心里的不安散去。跟着墨墀阙的脚步节奏，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看到了房屋亭台楼阁，影影绰绰的隐在黑雾的后面。穿过黑雾，就像有人在我眼前撩开了黑纱帐，眼界豁然开朗。目之所及的是一个热闹集市，道路两边的楼宇挂满了白色的灯笼，人们都开心的笑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但不混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很少有人买东西，大多是走走停停，看看而已，卖的倒比买的人多。他们的打扮么———古装，这里难道就是墨墀阙告诉我的地府么？我们进来的石门难道是阴阳两界连接的关窍？他怎么带我来这里了？他不是说他是人么？人也能游地府？我知道快死的人有的可以在临咽气的时候先到地府走一圈叫过阴，就像七月十五鬼门大开，鬼也能到人间一样。‘睚眦’是墨天送给墨墀阙的生日礼物，那么石门通往这里的机关，是送之前就有的？还是送之后才有的？还是‘睚眦’所处的位置本来就是连接地府的？“这里是地府，放心的跟我走，他们看不见我们。就像人界的人，也看不到鬼一个道理，除了灵媒或者出马仙。”

墨墀阙突然口齿伶俐起来。听惯了他说话简短，冷不丁的说好多，我还有点不适应。“除了人界，我说话都会很正常。”

墨墀阙简单的解释着。我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说话很流利，人界反而费劲的原因。我已经被眼前看到的惊住了，人界的集市我很少去逛，地府似乎比人界更加热闹。反正他们也看不到我，我反倒随意许多。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新鲜的不得了，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逛了多久。也没有个时间概念，感觉跟人界的同步，绝不是天上一天人间的一年。既然我跟墨墀阙能进来，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能通过别的渠道进来。也许拍电影的编剧到过地府，好多东西真跟电影里差不多。或者是灵媒和出马仙看到过，所以越来越多人都知道地府什么样子。给我的感觉除了比较阴暗湿冷，好像没有多少区别。花也会开，草也会绿，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地府里是不是也有能看到我们人的鬼？就像人界的灵媒？”

我问墨墀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