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天并没有像田芳想的那样,收入过千。 到了下午四点多,店里的东西就全部卖光了! 夫妻俩根本没想到会火爆到这种程度,准备不足之下,外面还等着几十号人,后厨却已经空空如也。 还是沐夏的反应快,取了一摞小纸条出去,笑眯眯地一人发一张。 “抱歉了大家,不管明天还是后天,只要大家拿着这个过来,就不需要排队,菜品一律打七折!”
众人正想发火呢,一听不排队还打折:“真的假的啊?”
“你能做得了主吗?”
“我今天等了一个多小时呢,你可别唬我们!”
“大叔您放心吧,顾客是上帝呢!”
沐夏朝这人一弯眼睛:“店子是我爸妈开的,我就是小老板,您我说做不做得了主?”
少女笑容满面地说着俏皮话,给出的解决方案又大气,就算有火也发不出了。 “小姑娘可真会说话!好吧好吧,明天再来。”
大家满意地走了。 沐夏回到店里,写了张告示贴到外面去。 “还是夏夏有办法!”
田芳惊讶地看着她:“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刚才都有些慌了,生怕有人闹事呢!”
“和气生财嘛。”
沐夏朝她一笑:“大伯母,您把纺织厂的活辞了,来这边帮忙怎么样?”
上辈子韩建军去世后,韩建业跟他们母女抢那套换来的小房子,就是大伯韩建国站出来制止,才免了她和苏云秀露宿街头。 所以对大伯一家,沐夏很愿意帮衬一把。 “对啊!”
夫妻俩正在核算今天的利润,一听便是一愣,眼睛双双一亮。 “大嫂你来帮忙,我们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你看成不?”
这……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田芳已经完全呆住了。 她在纺织厂当了个车间主任,一个月就一千块钱。 但这个店,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少说也得三四千啊! “这……这哪能……”田芳连连摆手,羞愧的脸通红,刚才她还眼红二弟和弟妹,结果人家…… “哪就不能了!大哥帮衬我这么多年,当年能进糕点厂,也是大哥拖了关系的。”
韩建军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我回去跟你大哥商量商量吧。”
田芳便晕晕乎乎地走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正是早餐的高峰期。 苏云秀在店里忙的团团转,忽然脸色一变,迎到了门口:“妈,您怎么来了?”
“这是我儿子的店,我怎么不能来了?”
韩老太一瞪眼,瘦小的身材走路带风,推开她就往店里冲。 她身边还跟着韩建业和张丽萍夫妻,看着店里热热闹闹的景象,眼珠子都红了。 再往后,大伯韩建国黑着脸。 田芳拉过苏云秀低声道:“对不住啊弟妹,我昨晚上和你大哥商量的时候,叫咱妈听见了。”
还是偷偷在卧室外头听的,早晨说什么都要过来,死活劝不住。 “小姑娘,我有这个条子,别忘了打折哈!”
一个客人和沐夏笑着,韩老太耳朵尖,一下子急了。 “打折?打什么折?”
她吆喝道,气势汹汹,宛如损失的是她的钱。 “诶?老板,怎么还有人能打折啊?”
“给我们也打个折呗?”
店里客人纷纷问道。 沐夏朝苏云秀打了个眼色,苏云秀拉着韩老太往小阁楼上走,一路好说歹说地解释了。 “你们做买卖,想几点关店就几点关店,凭什么给他们打折!”
韩老太颐指气使地坐下,指着苏云秀:“你们就由着个丫头瞎出主意了?”
“妈,做生意不得以和为贵?”
大伯韩建国沉声说道。 韩老太哼一声:“还是人手少了,搞出这些破事!”
“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到。”
苏云秀讷讷道:“夏夏昨儿下午雇了人了,今天就能……” “雇什么人!有钱烧的是不是?”
韩老太又要发飙。 小叔韩建业咳嗽一声。 韩老太立刻命令道:“把人赶走!你弟弟弟妹给你们帮忙,就跟老大媳妇一样,一人给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刚刚安抚完外面客人的沐夏走到门口,顿时就笑了。 韩老太四个儿子,老三小时候走丢了;老大韩建国是个副县长,最有出息;老幺韩建业则是她心头肉。 唯独老二韩建军,不上不下,从来不受待见。 日子刚刚好过了点,老太婆就迫不及待带着心头肉来摘桃子了。 沐夏冷笑一声,推开门进去。 “把人赶走也可以,你们去赶吧。”
她拉住急着想说话的苏云秀。 “吆,连赶个人都不敢?”
韩建业叼着烟,得瑟地睇着她。 “就是啊,上次你不是挺能耐吗?”
小婶张丽萍得意道,小杂种上次把他们打出门,这个仇还没报呢! 沐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你把人叫来!”
韩老太不耐烦,张口就骂:“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 只是很快她就骂不出了。 门口冷漠的男人进来,小阁楼里顿时降下了好几度。 “你……是你?!”
韩建业吓的腿一软,只觉得连呼吸都不能了。 那天他上门找茬,这个男人从楼下上来,就看了他一眼,他差点儿就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就……就像现在…… 韩老太怔怔地对上秦予夺的眸子,那眸是黑暗的,潜藏着肃杀和狠绝,让韩老太的脸都僵了,浑身上下发虚发软。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 便听沐夏在一旁慢悠悠笑道:“你们不是要叫人过来么,人来了,赶他走吧。”
韩老太眼前一黑。 又听啪的一声响。 她发懵地低头,只见桌子上拍下了一把枪,男人漆黑的眸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韩建业嘴里的烟,吧嗒一下,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