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交椅。紧接着,林伟开始花钱伪造身份证件,以假身份为掩护入境,专门负责对接境外走私组织向境内的毒品输入。说的通俗些,只要货物入境,林伟就有实时监控权,负责暗中押送的“秃鹫”每两小时就要向他汇报一次,但如果是秃鹫出了事,就无法及时联络。林伟第一时间察觉情况不对,然后派人一打探,果不其然出了事。所以,就有了林伟让卢飞回酒店取证件,打算连夜跑路的一幕。这是个狡猾的家伙。由于林伟通知了下线的买家,对方已取消接货计划,所以,坏消息是老胡他们昨夜一无所获,但好消息是林伟知道下线的情报,我们依然有机会打掉下线的贩毒团伙。……除了监管境内的交易,林伟还利用几个亲戚朋友的身份,开设有多个边境地区银行的账户,表面上以合法的玉石生意为掩护,公然向境外的合作方转账,真他妈……记得我说过境内贩毒组织向境外支付毒资,主要通过地下钱庄吗?可这混蛋都懒得绕道地下钱庄。老实说,知道这些审问出的信息,我都忍不住想骂人。你要知道零几年的时候,境内的金融联网和监管系统还不完善,有不可避免的漏洞,边境对面的坏家伙们明摆着就是瞄准了这一点。另外,我敢打赌。林伟不是头一个这么干的,肯定也不是唯一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林伟确实给我们上了一课,那就是有必要加强对边境银行的跨境业务的监管,特别是一些数字奇怪的转账账户。就一句话,你敢玩虚的,我就敢冻结!除了纳萨组织,林伟还提到了诺坎的组织,就像我之前强调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诺坎的名字。根据林伟交代的信息显示,诺坎的组织已经接替倒台没几年的坤x集团,一跃成为金三角最大的毒品犯罪组织,控制了金三角核心地域惊人的毒品。可能用不了三年的时间,这股新兴的毒品犯罪组织就可以达到,乃至超过上代金三角霸主坤x集团80%的水平,最后一举垄断金三角的毒品生意!不用说,这肯定是金三角周边国家地区乃至欧美国家都不想看到的局面。……诺坎的组织和多个盘踞边境对面的走私商和运输公司都有合作,至于纳萨的组织,只是诺坎集团下面的合作方之一,但却是走货量比较大的一个。可话说回来,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走运,平时最多打掉的还是一些小鱼小虾,这些小鱼小虾大部分都没有深挖的价值,但林伟可不是,对方是个连接境内境外贩毒组织及上下线的中间人物,他手中掌握的信息足以作为同时扳倒纳萨组织和境内的贩毒团伙的证据。说到这里,你肯定已经清楚林伟的价值,如果还不明白,就这么说吧,这货是那种我们极力想活捉,可是,他的上下线都极力想让他死的高价值目标。当然,境内的我们自然拿境外的走私商没办法。不过,这不代表我们毫无办法,林伟这种大型涉嫌毒品犯罪的人员在对面有朋友,我们也有,而且比他们厉害。这件事就需要边境对面的友方来解决。呼,真是好一堆收获,不是吗?但我高兴不起来。审讯不是我负责的,老胡肯定不想让我负责,原因还是老张,老张牺牲了,倒在了我的眼前。如果让我进去负责审讯,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以05年的禁毒形势,你知道是不可能公开举行追悼会的,我们只能把人送到西南禁毒局的总部,接着通知了老张的家属,和几个内部的同事一起举行了遗体告别仪式。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个沉闷的阴天,我穿了许久都没动过的制服。天空阴沉沉的,想下雨,又下不下来,既苦闷,又压抑。天空阴沉沉,人也阴沉沉,眼前和心里都充斥着阴霾,所有人都不好受。特别是老张60多岁的老母亲,她的哭声让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既压抑,又难受,憋得慌,却宣泄不出来。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于是,我躲到了没人的楼顶,一个人抽着烟,望着远方阴沉的天空,虽然心里明明装着许多事,可又找不到头绪。你知道悲痛有许多种形势,有的人会静静地流泪,有的人会抱头痛哭,而我习惯独自静静地去消化心里的难受,不流泪,不哭诉,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知所措。……不多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脚步声,是老胡,同样是一身制服的老胡。“你走了没多久,老张就带两个兄弟部门的同志跟了过去,”走到左边,老胡站定叹了口气说道,“但除了老张他们,你还得感谢最新加装的车辆定位装置和村里的狗,否则,即便是老张他们,也没法精确地锁定你的位置。”
“我该早下决心开枪送那混蛋上天的,”我长吸了口烟说道。“你没错,不用自责,”老胡歪头说道,“换成是你,你会做和老张一样的决定,不是吗?”
“我愿意拿我的命换他的命,”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