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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奇门斗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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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三天能推销出更多的商品。也有的装着喝酒,眼睛到处打转,一看就知道是在物色对象争着调换货币或给堂子拉皮条的人。店里的洋人发现了傅青衫和那位三姨太。尤其是中国女人的美丽和精致服饰,使这家小酒店顿时显得异样,原来粗野的无所拘束的外国水手、水兵居然因为她而变得拘谨起来。有个别胆大的,借理由和女人搭讪,那位三姨太一口流利的英语使洋人大为惊异,和她交谈起来。女人后来干脆坐到洋人堆里,和洋人谈笑风生。傅青衫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桌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啤酒,眼睛望着马路斜对面那幢挺拔的闪耀着灯光的塔楼。每次来这里,他都要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幢塔楼。这座塔楼很像是一座引导船只进港的灯塔。但它不是灯塔,而是一座水文气象观察台,据说是一位法国神父建起来的。它的样子也有几分像刻工精致、尖拱尖券高直的教堂钟楼。当然,它既不是灯塔亦不是钟楼,它暮色中发出的灯光是外滩大小楼房晚上一片稠密灯光中微不足道的零零点点。它也不会像教堂钟楼上的八音大钟可以按圣诗的音韵鸣响。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它确实是外滩的一个地标,而起据说在当时,是亚洲最高的塔楼。塔楼勾起了傅青衫一段青涩的记忆。那时,他疯狂爱上了一个上海大亨家的千金,而这座塔楼便是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可结局并不完美,那位大亨乃上海滩一霸,平时游走于黑白两道间,当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爱上了一个没钱没势的戏子后雷霆震怒。他先是软硬兼施,把女儿骗到了国外,接着,又在道上撂下狠话,要把傅青衫大卸八块,丢黄浦江里喂鱼。当时的傅青衫初出茅庐,在上海滩上什么根基靠山都没有。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到了廖南北。廖南北念及奇门手足之情,动用自己的关系,找来当时上海青帮的大佬杜月明,由他出面替傅青衫求情。最后,那位大亨看在杜月明面子上,同意不再追究此事,但傅青衫必须保证,从以往后不准再去接近他的女儿,若有违背,就按道上规矩处理,谁求情也没用。在廖南北帮助下,傅青衫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初恋。他原以为自己很快会忘记这段感情,但每次来这里喝酒,一看到这座塔楼,就会情不自禁睹物思人,那些淡下去的一切一下子又都蜂拥而至。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所谓的淡然其实是假象,它们不过是暂时隐藏在自己心坎的某个角落,栖息在那里,而一旦只要有机会,哪怕有一个小小的出口,它们就会统统跳将出来。傅青衫忽然发现,塔楼下停着一辆马车。车门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老者。傅青衫看清楚了,那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廖南北。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傅青衫跟那位三姨太简单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出门去,迎向廖南北。江风很急,带着一股涩涩的黏黏的异味,吹拂在脸上,有点刺皮肤也有点冷。“青衫,最近有奇门的人来找你了吧?”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

“他们也到酒楼来找过我了,问我认不认识你。”

“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说不认识了。”

“谢啦,廖老板。”

廖南北的话,非但没让傅青衫松口气,好像倒更加让他有些气愤填膺:“这些人可真够烦的,天天缠着人,弄得我现在戏唱不了、舞也跳不了,成天东躲西藏。”

“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挺能嘛,特别是那个叫什么林长枫的,专门爱拆台!”

傅青衫似乎还在为那晚斗舞失败的事怄气。“你可别小看那个林长枫,那人我接触过几次,确实少年老成、心思缜密,他那个纽约唐人街华人神探的名号看来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就他那样还神探?”

傅青衫有些不屑地说,“干什么事都是横冲直撞,好像别人欠他似的,这样的做派比那衙门里的差役也强不到哪儿去。”

“青衫,你可能只是光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了,其实这小子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

廖南北顿了顿,接着道:“我听说前几日他在‘大世界’跟你斗了一场舞,有这事吗?”

“嗯。”

傅青衫很不情愿地勉强承认。“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下和你斗舞?”

廖南北问。“他看我不理他,故意跟我对着干呗。”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想,这恐怕还不是最主要的。”

“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傅青衫有些不解地问。“我想他一定是了解到了你好争强斗胜的性格,故意用激将法在诱你上钩。”

“那又怎样,比就比呗,谁怕谁呀!”

傅青衫说话口气虽然硬,但骨子里还是认同了廖南北的分析。那日,他确实被林长枫扰乱了心智,一时冲动,以舞相斗,后来若不是自己伪装脱身,真不知如何收场。“不管怎么说,那位林长枫,无论是智慧还是能力,都不在你我之下。而且经过证实,他确是奇门中人,这次是有事求助于我们,所以才三番两次去叨扰你。”

廖南北见傅青衫态度有所软化,就开诚布公讲明了事情缘由。“既然这么厉害,还要请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据我所知,他们这次要去法租界白朗监狱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想请你我助他们一臂之力。”

“白朗监狱?!”

傅青衫闻听此言,一下子又冲动起来,“谁不知道那里是个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人间地狱,老子吃饱了撑的,去那里捞人?”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希望我们能够出手相助。”

廖南北慢条斯理说道。傅青衫沉默了片刻,问:“他们为什么要救那个人,跟奇门有关吗?”

“听他们讲,在图书馆发现了一本羊皮古卷,里面藏着奇门的一个惊天秘密。要想破解这个秘密,就必须把狱中那个重要人物给救出来,因为只有他才懂得那些暗语密码。”

“这么多年了,那个秘密还在吗?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他们?”

“青衫,你我都是奇门中人,最讲究‘信义’二字。”

廖南北拍了拍傅青衫的肩膀,笑着道:“当年,你遇到难事找我,我可是二话没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傅青衫看着廖南北,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份感激:“我自然知道,廖老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年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傅某恐怕早已沉尸这滚滚江水里了,哪还能像今天这般立足上海滩。”

廖南北手撵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青衫老弟,我今日旧事重提并非是要让你感恩戴德,而是要告诉你,作为奇门中人,只要人在江湖一天,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信义二字,尤其当同门有事时两肋插刀,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不帮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呀。”

廖南北的话,倒是有一番道理。自幼被师父收养,除了传授他一身西派本领,更在立身做人方面极为严格,重信重义、知恩图报,是最起码的要求。特别是想到当年自己跟廖南北非亲非故,人家却竭尽全力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是不能忘的,这份人情也是要还的。思忖片刻,傅青衫突然问道:“廖老板,那么按您的意思,这次您也是要亲自出马参与营救咯?”

廖南北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得到廖南北的明确答复,傅青衫心里也拿定了主意。“好吧,这次我就听廖老板您的,姑且帮那个狂妄小子一回。”

廖南北一听大喜,连忙拱手道:“青衫老弟能有此等胸怀实在令人佩服!老朽这就告辞,速将老弟之意代为转告,让他们早做打算。”

“岂敢,岂敢。”

傅青衫抱拳回礼说:“廖老板一席话,令晚辈茅塞顿开、受益匪浅。请放心,这次就是豁出命去,也一定把那个重要人物从监狱里给救出来。”

两人又寒暄了片刻,便各自道别。随着一声鞭响,马跟着一声长啸,车轮辚辚,载着廖南北在夜风中绝尘而去。站在塔楼下,傅青衫看着不远处浩荡的黄浦江,似乎若有所思。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在数日前,便有一个神秘人物跟傅青衫亲口讲过,并专门叮嘱他:如果廖南北出面营救白朗监狱关押之人,那么他就必须出手相助。一声声汽笛在江面上此起彼伏,有短促的,有悠长的,大小船上的点点灯光闪烁着,像夜空的星星落到了水面上,更像一枚枚棋子分布在黑暗的角落里。看来,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天衣无缝的局,有一个超然的棋手正在背后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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