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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暗流涌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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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光线投射进囚室,林长枫探脑瞄了一眼打开门的囚室,囚室里面有点狭小,不过,生活用品配备倒是很齐全。一名蓬头垢面的囚犯抬起头,林长枫与他对视了一眼,这是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隐隐中又显露出久违的杀戮目光。捕捉到对方的眼神,林长枫知道这是个嗜血的狂徒,杀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是个罪大恶极之徒。警督往通道前面走,路过一个囚室就会效仿刚才用指纹开门。没多久,又有几个囚室的门一一打开了。“把这几个囚犯全部带到刑讯室。”

警督的话语低沉,有一种行刑手的阴冷感。随后,林长枫他们跟着那名警督转过几条阴暗的通道,进入到了一间刑讯室里面。刑讯室里面同样是昏黄暗沉的灯光,里面空间很大,还连着几间审讯室。走进刑讯室,跳入眼前的是各种奇形怪样的刑具,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看着就有些胆寒。几分钟后,七八名林长枫要提审的囚犯被狱警们统统带进了刑讯室。这些囚犯长期关押在黑暗的监狱中,精神都有些恍惚,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气息截然相同,残暴,嗜血,毫无人性……“林警探,这些顽固的囚犯我就交给你们了。”

林长枫点点头,朝警督敬了军礼,说道:“赵警督,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配合你们,是我的工作。”

警督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是如此的阴冷。送走了监狱警督,林长枫走到这些犯人跟前,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中间又穿插问了些监狱内部的管理情况。这其中,当有一位犯人说起这监狱四周的高墙时,讲道:“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可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

“但你要知道。”

林长枫想了想,说:“也有些鸟儿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霞飞路的路口,白璐瑶撑着一把遮阳伞,娉娉婷婷地走着。今天,她穿着朴素的天青色宽袖短衫,墨蓝色百褶绸裙,带襻的方口黑皮鞋,配上一把浅色的遮阳伞,像一个散漫的女学生。而此刻,她的眼神却是警觉的,似是不经意地瞟一眼路旁门店的门牌号码,心里默数着,慢慢走向她所要去的那个地点。走到一家叫“怡人”的商铺前,白璐瑶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门前那块“正在营业”的醒目牌子,她机警地左右环顾一番,迅速走了进去。这是一家以专营钻石、戒指、别针、项链、礼服以及手袋、皮包等高端女性用品为主的商店。在商铺多如牛毛的大上海,因为竞争激烈,许多铺子入不敷出,唯独这家“怡人”商铺坚持走高端品牌路线二一直生意兴隆,成为上海滩上那些佳丽阔太购物必去之处。此刻刚过上午八点,店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店铺的老板娘凤姨正在整理几款刚到的几款新式晚礼服。老板娘看上去岁数并不大,也就三十刚出头左右,一头披肩长发松散地搭在她那绛紫色的束身套装上,既现代前卫又有几分性感。“老板娘,您好!”

白璐瑶看到正在忙碌的凤姨,轻声打了个招呼。“哎呀,是白小姐啊,侬今朝老好看额!”

见到白璐瑶,凤姨立刻面带春风地迎了过来。“凤姨,我前些日子订的那套礼服到货了没有啊?”

“到了到了,早就在二楼放着了,你随我来。”

说着,凤姨直接把白璐瑶带到了二楼。二楼是个简易的库房,几乎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装盒。穿过狭长的过道,凤姨和白璐瑶直接走进了最里面一个房间,转身关上了房门。“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要到这个联络点来找我。”

凤姨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我知道,凤姨。不过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尽快跟您报告。”

白璐瑶语气坚定地说。“什么情况?”

凤姨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白璐瑶:“慢慢说吧。”

“唐焯仁的徒弟林长枫已经找出了唐焯仁遇袭当晚的那个神秘杀手,他叫楚达,是青帮人物,目前巡防衙门的邵俊正派人寻找。另外,他们还计划去白朗监狱救人,以破解唐焯仁所留那本古籍中的密码……”白璐瑶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后,把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周围发生的跟唐焯仁有关的一切事统统告诉了凤姨。对于白璐瑶提供的情报,凤姨似乎早有准备,她淡淡地说:“这些我也都刚刚获悉。”

“您都知道了?”

白璐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的,这也是我的上级昨日刚告诉我的。”

凤姨接着道:“青柠同志,组织上也让我正式通知你,越是这样关键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切不可轻举妄动。”

原来,白璐瑶的真实身份是革命党的地下联络员,代号“青柠”,而这位凤姨则是她的上线。“组织上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轻举妄动?”

如火的激情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此刻的白璐瑶显然有些不悦。“不可轻举妄动就是继续掩藏好你的身份,保持冬眠状态。”

“那我们就什么事也不能干,就像睁眼的瞎子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些革命同志被杀害,也不能替他们报仇。”

白璐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她痛恨那些侩子手,痛恨他们让自己失去了母爱,让父亲失去了胳膊,让同志失去了亲密战友,而她对这一切却爱莫能助,什么也干不了,她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需要燃烧、需要咆哮。凤姨当然知道白璐瑶内心的苦闷,她用手轻轻抚摸着白璐瑶的肩膀,轻声细语道:“青柠,我知道,你有能力,有胆量,更有一颗为革命献身的心。但你要知道,革命绝不是只顾眼前快意的打打杀杀,也不是单靠你我一两个人的冒险突进。相反,革命是一盘需要运筹帷幄的大棋局,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局中一枚棋子,何时进、何时退,何时攻、何时守,一切都要通观全局来考量,绝不能擅自做主、因小失大。”

“知道我们为何要冬眠吗?”

见白璐瑶没有答话,凤姨又继续说道:“上次我们与唐焯仁接头行动失败后,组织上损失惨重,很多上海的联系点都被清朝的爪牙给端掉了。我们初步判断,一定是内部出了奸细。为了让上海的地下组织还能存留一点火种,我们才迫不得已启动了冬眠计划,并且发展你作为我们革命团体一份子,让你担任联络员。此前让你周旋于林长枫和邵俊那些人当中已是万般无奈之举。而现在,不管是从我个人情感、还是组织需要的角度来考虑,我们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再让你去冒这个险了。”

凤姨的话如同春风化雨般滋润着白璐瑶,让她刚刚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和安宁。“好吧,凤姨,我听您的,一定不轻举妄动。”

说完,坐着的白璐瑶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女生一样,把头埋向凤姨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眼神中却依然流露出那份不安分的目光。苏松太道道台府。也就是上海道,略高于上海县、松江府,低于江苏省级别,正式名称为“分巡苏松太常等地兵备道”。上海道台属重要官员,虽为正四品官,但任满之后大多都升为正三品按察司(正三品)或从二品布政司,也有直接升至巡抚甚至总督的例子。上海道台是监督苏、松、太两府一州地方行政的高级长官。凡该地区内的一切政务均应由各衙门逐级上报于道,由道台实施监督,并呈送于省。上海县地处松江府境内,其政务例由县上申于府,府上申于道,道报送于省。然而,由于道、县同城,县的行政事实上时刻处在道的监督之下。每遇大事,上海知县即就近请示道台,而上海道台在就近监督县政的同时也对县发号施令,直接参与地方的治理,成为实际上的行政上司。现在的苏松太道道台衙门就设在上海县大东门内,占地14亩,兴建于雍正九年。上海道台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官儿,表面看上去级别很高,只要任满就可以升正三名或者从二品,可这个官儿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上海道台要时刻与洋人们打交道,现在在上海的洋人们一个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把洋人们伺候得不好,上海道台的日子就不好过,这些年上海道台从来没有人任满过,都还没有任满就被调走,实在是洋人们太不好伺候了。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现任的这位道员徐宝山,乃1861年生人,光绪十七年中举,自前年履新上海道台以来,一直跟洋人保持如胶似贴的亲密关系,说得不好听点,他就是洋人养的一条狗。不管日本人、英国人,还是美国人,只要不是中国人,这徐宝山就把人家当祖宗一样供着,勾结洋人干了不少伤天害理、鱼肉百姓的事。此时在府衙后堂内坐着两个人,上首就是徐宝山,他戴着官帽,身穿大清正四品官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圆眼镜,眼窝有些深陷,颧骨颇高,嘴唇上有一抹浓密的短胡子。而左手坐着的,则是英国怡和洋行经理威廉·凯萨克。他一来,便旁若无人地先将一只大红信封塞到了徐宝山手里,里面是他们旗下橡胶公司发行的一百银元橡胶股票。徐宝山假意客气了一番,半推半就放进了自己腰包。他当然知道,这点好处是不会让他白拿的。“威廉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徐某人倍感荣耀,不知道威廉先生此次来寒舍有何指教呢?”

请威廉坐下、上茶之后,徐宝山小心陪着笑脸问道。威廉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放下茶杯问道:“徐大人,振东商行的卲天行,你认识吧?”

徐道员听了这话有些纳闷,这振东商行是上海滩商界中的泰斗,谁能不识?他连忙道:“我认识他,只是不熟悉,怎么?难道威廉先生跟邵天行也有商业上的往来?”

“不不不!”

威廉否认,停顿了一下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知道,邵天行这个商界大佬,有无数人在看着他,他是一大群羊的头羊,大人知道什么是头羊吗?徐宝山连忙说:“当然知道,就是跑在最前面的领着羊群奔跑的领头羊。”

威廉说:“大人说的一点没错。这位邵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带着大家跑的头羊。我今天就是为这头羊的事来请徐大人帮忙的!”

“帮忙?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徐宝山听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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