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走陶佳琪的时候发现她说谎，我至于这么做？从陶佳琪这么快被放出来时，我就知道派出所民警没发现真相，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面对陈大雷的询问，陈晓丝毫不慌，“陈警官，我们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我直接和你说陶佳琪知道那个地方，结果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是你们的主要精力会全放在我身上，陶佳琪在你们眼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说不定你们还会认为，那张纸条是我给她的，是我故意要陷害她。那时候的结果会偏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现在这样多好，你们在得到纸条后，没有怀疑我，直接审问了她，然后得到了答案。”

陈大雷看着陈晓说道，“你应该相信警方。”

陈晓冷笑，“信任是相互的，陈警官在谈信任之前麻烦你先想想你们信任我么？信任？呵呵，什么时候你们不在怀疑我了，那时候我们在谈信任。”

陈大雷没有说话，看到他不说话，陈晓问道，“陈警官还有什么要询问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陈晓没走两步，突然回头，对陈大雷笑了一下，“对了，陈警官，陶佳琪你还是要好好审审的，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我说派出所民警不行，但我不是真的认为他们不行，我还是相信他们的职业素养的，能骗过他们的人可没表现的那么简单。”

陈晓这么说是因为他突然觉得陶佳琪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直觉认为陶佳琪这个女人在这次事件中一定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是他没办法询问，只能求助警方。陈大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陶佳琪当时被询问的场景，她真的不简单么？但是他没有急着再去提审她，因为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少，谜团太多，审问的方向都没搞清楚，这时候问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面对这些心思缜密的人，可能只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就会让他们发现异常，进而被他们误导，偏离了方向。回到办公室，陈大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放空头脑，跳出来观看全局，并从中找出破绽。他摒弃了脑海中的所有怀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把所有人都当成一个正常人，他走到白板面前开始重新梳理案情。一切的开始都要从于彤彤的死说起，他把于彤彤写在白板正中间，凶手杀了她，知道她死了的人有李东，陈晓，凶手，凶手被他写到一旁。李东要杀陈晓，他为什么要杀陈晓？结合他跟踪于彤彤的事，他想给她报仇，但正常人不是应该选择报警么？他没有报警，说明他没有证据，那他是怎么确定是陈晓杀了于彤彤的呢？纸条！李东发现的纸条一定和陈晓有直接关系，不然他没办法确定陈晓就是真凶。在陈晓身上发现的？没这种可能。结合这张纸条是在快餐店里出现的，以陈晓缜密小心的性格，他会这么粗心大意么？不会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陈晓故意给他看到的，要么是别人故意给他看到的。想到这陈大雷有些兴奋，因为事情到这里已经趋近于明朗了，如果纸条是陈晓故意给他看到的，那就说明，一切都是陈晓计划的。他把这个猜测记录了下来，接着继续梳理案情。如果不是陈晓给他看的，那么就代表给李东看纸条的人就是真凶，即使不是真凶也一定和真凶有着某种关系。以陈晓的性格他会发现不到纸条么？如果连他都没有发现，那李东就更不可能发现。这就表明当时有第三个人给李东看了纸条，应该是无意中让李东看到的，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李东的怀疑。谁能办到？只有快餐店的服务生，也就是陶佳琪。推到这里，陈大雷眉头皱起，如果是陶佳琪做的话，她事后的表现就有些说不通了，突然离职，然后又捡到三百万，这不是把自己有问题这五个大字写到脸上了么？如果是有人给了她三百万的信息呢？也就是真正的凶手，这个凶手告诉陶佳琪，那个地方有三百万，条件就是让她把纸条的信息透漏给李东，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三百万啊，不是小数，还是现金，谁能给她这么多钱？用这个不确定的猜测去诈陶佳琪么？不行，肯定诈不出什么东西的。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但始终找不出其中的联系，就差一点，他知道自己只需要一点点线索就能窥见整个案件的真相。转眼过了三天，就在陈大雷还在为昨天的猜测绞尽脑汁的想着线索时，杨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师父，有发现！”

“什么发现？”

陈大雷急忙道。杨树喘了口气快速道，“刚刚，我一直在想这个案子中哪里存在着问题，我就想着再仔细的重新调查一遍，然后我根据陶佳琪的身份信息去了一趟她老家，结果经过调查走访，我发现并没有人认识她。这让我产生了疑惑，即使时间长忘记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忘了吧？”

听到杨树的话，陈大雷很欣慰，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和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然后呢？”

“然后，我重新调查了户籍信息，还真让我发现了异常，我发现陶佳琪不叫陶佳琪，她之前叫银嘉琪。”

陈大雷一愣，“姓银？”

“对！就是姓银！”

杨树有些振奋，然后说道，“师父，你想到了么？”

陈大雷怎么会想不到？银这个姓氏本就少见，何况还是609案件受害者的姓氏，609案件所有受害者他都记得，并牢牢刻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记。“银峰！”

“对！陶佳琪，不对，银嘉琪，也不对，反正这个女人是银峰的女儿，而且李东也是609案件受害人李虹的儿子。”

陈大雷皱眉，“之前为什么没查到？”

“他们都改了信息，没有上传到电脑上，所以查不到。”

“这不对，怎么可能不上传到电脑？”

杨树看着陈大雷一字一句道，“因为当时为他们修改户籍信息的人是于彤彤。”

陈大雷听到这个消息恍然大悟，连上了，一切都连上了，他已经隐约窥见了这起案件的真相了。“师父，现在提审陶佳琪？”

杨树有些激动的问道。“可以。”

陈大雷点头，虽然他隐约窥见了案件的真相，但一想到那个结果，他没办法高兴起来，因为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结果就太残酷了。杨树看到了陈大雷脸上沉重的表情，他同样想到了什么，脸上激动的神色渐渐淡去。审讯室内，陈大雷沉默的看着陶佳琪，此时陶佳琪依然是之前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过了良久，陈大雷慢慢开口道，“我是该叫你陶佳琪？还是银嘉琪？”

陶佳琪听到陈大雷的话，表情一变，不复之前的样子，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不是叫？”

“嗯。”

陈大雷沉重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有什么要说的么？”

听到陈大雷的话，陶佳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她看着陈大雷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陈晓呢？”

“在我们这。”

陶佳琪点头，“他快离开了吧？”

陈大雷点头，确实，现在一切都和陈晓没有关系，他也是时候离开了。陶佳琪点头，“我就知道是这样，于彤彤那个疯女人，当警察当傻了，还非要让法律制裁他！当初就该一枪直接打死他！如果她当初能狠下心一枪打死他，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说着陶佳琪扣了扣指甲，继续道，“不过我不怪她，因为我也没有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同样没理由要求别人要做到，李东倒是有勇气，可惜运气差了点儿，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在晚一会儿，说不定陈晓就死了。”

这时陶佳琪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声咒骂道，“一群废物！你们警察就是一群废物！我们父母死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这么及时？现在到及时了？尤其是你，陈大雷！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有脸继续当警察？最该死的人就是你！你还杀了李东！你竟然为了一个变态杀了李东！你真该死！”

这时旁边的女警听不下去了，她拍着桌子刚想呵斥，被陈大雷挥手阻止，女警员看到这一幕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起伏的胸口在表明她内心的愤怒。陈大雷看着陶佳琪一句话不说，他在等，他在等陶佳琪发泄完，然后说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