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先是把屋子里的血迹清理干净,这花了他大半天的时间。简单休息一下后,陈晓驱车来到医院,他要领回父亲的遗体,看着父亲惨白的脸色,陈晓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举办一场葬礼。最后还是决定不举办了,他本就没有什么朋友,来的也是父亲的朋友,但父亲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心理医生了,而是罪犯,估计没什么人愿意来。这时杨树走上前看着陈晓问道,“我感觉你状态好多了,走出来了?”
陈晓点点头,“人嘛,总得向前看。”
“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听到杨树的话,陈晓笑了,“还是不麻烦了,估计接到我的电话你又得提心吊胆一阵。”
随后陈晓驱车带着父亲的遗体回了家。路上陈晓看到父亲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陈晓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毕竟你想让我变成杀人魔的计划还没完成。”
父亲转头看向陈晓,“我没有这个打算,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陈晓摇摇头,“别再说了,又是那套大脑欺骗的理论,我都听腻了,有什么招数尽管用吧,我会找到你的破绽的。”
回到家,陈晓推开家门,看到母亲正在客厅等着他们,他走上前说道,“妈,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你忘了你是植物人的事了吗?还有我爸也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所以他也不能在人前出现。听话,你呢就安心躺在床上,我爸得麻烦一点,就让他先住地下室吧。”
母亲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在我们自己家又没有人进来,你怕什么?”
陈晓转头看向父亲,父亲没有说话,陈晓无奈,“好吧,不过我们约法三章,你们只能在家里自由活动,不能出这个家门。”
说完这句话,陈晓看到两人齐齐摇头,陈晓一想也是,是他天真了,如果两人不出门的话,还怎么嫁祸他?他想了想说道,“这是为你们好,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目的,你们认为你们的手段还能起到作用吗?”
两人依旧不语。陈晓无奈,“好吧,看来你们依旧不死心,这样也好,做多错多,等我找到你们的破绽,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陈晓转身离去,他要去店里拿一些东西回来。陈晓开着车心情很舒畅,一切都没有结束,所以自己这次必须更加小心,只有这样才能抓住父母的把柄。......另一边,杨树去到监狱看望他师父,他看着师父说道,“在里面怎么样?”
陈大雷笑了笑,“就那样吧,狱警对我挺照顾的,你来干什么?”
杨树沉默了一下说道,“陈晓的父亲死了,病死了,被陈晓接走了。”
陈大雷瞬间变得沉默,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这一个多月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没有人继续被害,这样确实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起码现在受害者家属已经有了一些安慰。我知道你心里依旧对陈晓有怀疑,我也有,但是我希望你能慢慢放下,我不想你变得像我这样。”
杨树想了想说道,“如果事情没有结束呢?”
陈大雷摇摇头,“陈晓不傻,他不会这么愚蠢的,现在他知道警方在怀疑他,他不可能会顶风作案的。”
杨树想到今天看到陈晓的状态犹豫了一下说道,“师父,我感觉陈晓有些变了,之前他被放出来时表现得非常消沉,但今天我发现他没有,而是表现有些神采飞扬的感觉,他是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陈大雷皱眉不确定道,“或许是他父亲的死让他放下心来了吧,现在他父亲已经将所有案子都顶了下来,而且还死了,只要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他的确没事了。”
杨树有些头疼,这种内心疑惑得不到解决的感觉并不好受。陈大雷安慰道,“杨树,我们警察查清真相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能阻止犯罪更重要,别纠结了,好好工作。”
杨树点了点头,离开监狱后,他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陈晓家的附近,正好看到陈晓开车出门,他没有犹豫直接跟了上去。他看到陈晓径直的开往他的店里,然后从店里拿了许多工具放到车上。杨树犹豫了一下,下车走上前去,陈晓看到杨树眼睛一眯,说道,“杨警官,这么巧?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杨树看着陈晓说道,“我回去想了想,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想着你父亲的葬礼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所以我就来了。”
陈晓摇摇头,“不办了,办了估计也没人来。”
杨树点点头,看着陈晓搬的东西问道,“你这是?”
陈晓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妈不是一直没有醒来吗?我得照顾她,这店是开不下去了,只能搬到家里去。”
“哦。”
杨树点点头,然后走到店里说道,“我帮你。”
陈晓笑了笑,“好啊,麻烦杨警官了。”
两人一起忙活完,陈晓喘了口气说道,“我就不邀请你去我家了,我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咱们有时间在联系。”
杨树点头,看着陈晓开车离去,他再一次领略到了陈晓的冷酷,父亲的死亡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影响,甚至还有心思想着以后工作的事情。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陈晓百无聊赖的坐在家里,店面关门之后他就失去了经济来源,虽然他不缺钱,但是没有事干的日子着实无聊透顶。他在网上开了个店铺,干着和之前店面里一样的活,但是这次来的人几乎没有。本来他已经有了一些知名度了,他觉得应该并不难,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但他想错了,初期确实有人来找他,但是一看到别墅很多人就退却了,陈晓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地方确实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他也是没办法,父母在家他必须看着,谁知道他要是没有看住,两人在干出什么事情?这天他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想让他把他们的爱犬做成标本当做怀念,这让他有些开心,终于有事情做了。陈晓这次学聪明了,他没有让人直接上门,根据以往的教训,客人每次上门一看到地址是别墅就直接拒绝了,根本不会过来,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这次他是主动开车去接的两人,没多久,一男一女走了过来,两人很年轻,看样子应该是情侣,男的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狗。陈晓急忙上前,接过小狗,说道,“地方有些远,坐我车去,省得打车了。”
女人因为爱犬刚死还有些悲伤,没有说什么。男人对陈晓点了点头,说了句服务周到。陈晓带着两人来到自己家,两人一看,转头看向陈晓,惊讶道,“你在这做?”
陈晓笑了笑解释道,“啊,是这样的,这是我家,我以前有个店,但是我家中有人生病了要照顾,没办法,只能先搬到这来。不过没关系,不会耽误工作的,而且我这工作也不太需要长时间接待人。”
两人犹豫了一下想要离开,但是看到陈晓手里的爱犬,两人也没好意思只能点头同意。陈晓看到两人点头,知道自己做对了,如果没有接过两人的爱犬,说不定这时候两人都走了。带着他们进到别墅,陈晓给两人倒了两杯水,开始商议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很多人不知道制作标本的过程,中间很多道程序,会破坏尸体,还是要简单交代一下,看看两人能不能接受。男人从进入别墅开始眉头就皱了起来,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是一名医学生,他知道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按理说一个制作标本的地方有这种味道并不奇怪,但是味道也太浓了一些。这么浓的味道,要么是刚刚用过,要么就是有很多。他没有表现出来,让自己看起来和刚刚一样,看着女朋友和陈晓商议,他想了想插嘴问道,“你的技术可以吗?别给我们弄坏了。”
陈晓转头看向男人,说道,“放心吧,干这个很长时间了,你在网上能搜到我的。”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网上的评价都不准,谁知道你是不是买的呢?这样你不是干这个的吗?你先给我看看你的作品,我们在决定要不要在你这做。”
陈晓点头,“可以,然后陈晓把两人带到了工作间,里面有些作品是之前搬回来的。”
男人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头看向陈晓,问道,“我看这些都不是最近做的,你这么有钱别不是买的吧?有没有最近做的?”
陈晓看着男人笑了笑,解释道,“最近没有做,我之前说过了,家里出了点事,有人生病了,没时间。”
男人心下一沉,但面上不动声色,最近没制作过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味道?而福尔马林的作用是个人都知道,他头皮有些发麻。没想到就是趁着有时间来给自己的爱犬做个标本,会碰上这样的事。他挠了挠头,表情有些犹豫,说道,“兄弟,别怪我这样啊,我已经把它当作我的家人了,不得不小心,而且你这工作地点又确实不太像。这样我们回去在考虑考虑。”
陈晓有些无奈,但他也理解,最后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你们在考虑考虑,另外我再多说一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整个银市或许会有人比我做的好,但是这种人不会接私活儿。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整个银市,你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就是我了。”
男人点点头,皱眉道,“既然你有底气这么说,那就说明你是真有本事的,这样,我们回去在调查调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绝对会再来找你的。”
陈晓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男人抱起爱犬拉着女朋友就往外走。女人看着男朋友说道,“我看就在这做吧,那屋里的标本栩栩如生的,至于你担心的完全没必要,人家都住大别墅了,还能骗我们这几个钱?而且你不是要去医院实习了么?哪还有时间去找另一个人?”
男人浑身一僵,转头看向女朋友,他现在内心跳得厉害,更恨死他这个女朋友了,但现在保命要紧强装镇定道,“没事,找一个人而已,花不了多长时间的,货比三家嘛。”
女人不知道他男朋友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男朋友发现了危险,而是以为他男朋友临时反悔了,生气道,“别骗人了,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花钱?还找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医学生一进医院会多忙吗?等你进了医院,我还能看着你的人吗?就在这做!”
男人表面依旧冷静,但心里恨不得直接掐死自己的女朋友,都什么时候了?还生气?他笑了笑说道,“行吧,你要非在这做,那就在这做吧,我没意见,我刚刚其实就是想对比一下。”
说完男人转过头,对着陈晓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把狗递了过去。陈晓直勾勾的看着男人,把狗接了过来,然后转头看向女人,让她继续和自己商议。男人被陈晓看的头皮发麻,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但是又怕引起陈晓的怀疑,只能强装镇静坐到女朋友身边,听着陈晓讲解。陈晓事无巨细的讲完后,转头看向男人问道,“学医的?哪方面的?”
男人呼吸一滞,还没等他开口,他女朋友先开口了,“临床医学,忙死个人。”
男人感觉自己的头皮直接炸开,他看着陈晓似笑非笑的眼神,干笑了两声,“确实忙,确实忙,那个,你们不是谈完了吗?谈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陈晓看着他笑道,“很着急吗?”
男人也跟着笑了一下,“不着急,主要是没事了,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陈晓点头,站起身看向女人开玩笑道,“你还真有勇气,临床医学的男朋友都敢交,他们可是会解剖尸体的。”
说完转头看向男人问道,“对了,你上学时候解剖过大体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