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局里，马友贵找到杨树对他说有事要说，本来杨树看到马友贵能主动来找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才对，这说明马友贵内心已经倾向他了。但看到马友贵的状态之后，杨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马友贵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心事重重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放松。杨树不认为马友贵是想主动自首了才这么放松的，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让马友贵改变了主意，甚至连对王赫的死产生的愧疚都不见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外面，杨树因为太过好奇率先问道，“什么事？”

马友贵看着杨树凝重道，“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你也大概都猜到了，我承认我错了，我也愿意去自首。”

听到马友贵的话，杨树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直接问道，“但是呢？说但是吧。”

马友贵点点头，“首先你说王赫之前没死是之后死的这件事很容易验证，只要一做尸检就知道，所以这件事现在大概可以确定下来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最后接触王赫的人其实是陈晓，李良确实袭击了王赫，但他会不会和我一样都认为王赫那时候已经死了？”

杨树本能的反驳道，“不可能！如果那时候王赫还活着的话，陈晓就该直接报警，有王赫这个证人在他不会有事。”

马友贵瞬间想到了当初刘文君的状况，他把自己当时的遭遇嫁接到陈晓身上，“你说的没错，但你忽略了一点，当时王赫肯定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然我和李良一定会发现他没有死的事实。一个奄奄一息的王赫会让陈晓去赌吗？万一在他报警之后王赫死了呢？或者说没抢救过来，陈晓将要面临什么？那时他才真的是百口莫辩。而选择杀死王赫在把两具尸体藏起来才是他唯一保命的方法，你觉得陈晓会怎么做？”

杨树沉默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以他对陈晓的了解，陈晓绝对会这么做的，毕竟陈晓本身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任何人的人。只是让杨树依然不相信事实是这样的，他反驳道，“是，你说的是有很大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马友贵看着杨树知道杨树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倾斜了，他继续道，“还有一个我认为比较重要的点，就是李良没有理由去欺骗我，你想想他当着我的面杀了王赫，就算王赫当时没死被李良发现了，他补刀杀死王赫，他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反正结果都一样。”

杨树现在脑子很乱，他脑海中的凶手一会儿是李良，一会儿又变成了陈晓，他此时和马友贵一样，都无法判断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两人唯一的不同是，杨树产生了怀疑，会选择调查真相，而马友贵则是已经在心底相信了这就是真相。这件事杨树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他看向马友贵，“这件事先不提，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马友贵拍了拍杨树的肩膀，“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会去自首的，但不是现在，陈晓杀了王赫这件事终归是我的猜测，我必须把事情确认下来，看看到底是李良杀的还是陈晓杀的，归根结底，王赫都是因我而死，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无论是我，还是陈晓，还是李良，只要有人犯罪就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杨树皱眉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你为什么不选择把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们自己人？”

马友贵摇摇头，“我没办法相信，你想想我要是自首了，我和李良都会被抓起来，你能保证在这之后陈晓一定会交出尸体么？如果他依然不交出来呢？”

杨树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之前想利用马友贵的愧疚这招失败了，马友贵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不找出真相他是不会自首的。至于马友贵说的真相发现后去自首，杨树对此表现出强烈的怀疑，如果一切真相大白，马友贵自不自首都一样，他跑不了，这也间接的证明了马友贵打心底里不想去自首。想到这杨树明白了想在马友贵身上找突破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从陈晓和李良身上入手了，一想到两人他就头大，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麻烦。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就不再说什么了，现在杀人的是谁我们都无法确定，我还是建议你远离李良，别出什么意外。”

看到杨树离开，马友贵拿出电话给李良打了过去，“我这边已经和杨树说了，杨树没有之前那么确定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在我身上耗费力气了，当然，这也不一定，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表现的，目的就是让我放松警惕？不过我这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的，如果杨树放弃了从我这里下手，那他下手的人除了陈晓就是你了，你应该小心一些。”

李良点点头，“嗯，我知道，不过我这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刚刚想了一下，其实杨树对我们的威胁不大，他是好警察，心里有自己的底线，只会拿证据说话，而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

马友贵一想也是，他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李良想了想说道，“我打算找个时间去见一见陈晓，看看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马友贵皱眉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李良笑了，“要是真的发生什么就好了，放心吧，陈晓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没那么冲动的，不过你说的对，这件事终究是有些危险的，我也不能百分百放心，万一他真的发疯了呢？这样吧，我见他的时候会选择带上你，这件事最好让杨树也知道，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听到李良的话，马友贵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让杨树跟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刺激陈晓，让他对我们出手，等杨树看见后，杨树就不会相信他了？”

李良吐出一口气，“最理想的状况当然是这样，但是到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测，只是一个想法，等我想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我才会去见陈晓。”

马友贵点点头，“好，就先这么定了，我这边也一起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