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烦躁不堪的羡羽回了家，就见到妹妹慕容乔正坐在客厅。　　“哥哥？”

慕容乔见到羡羽回家还有些惊讶。　　可惊讶后，慕容乔就察觉到了羡羽脸色不对。　　她起身凑到羡羽身边，“杨叔刚刚还说你好久都不回来，晚饭想吃点什么吗？”

原因慕容乔的直觉能猜到一点，看到羡羽这般，慕容乔也没提及。　　她只是无形的想转移话题，不让五哥烦心。　　“要不要听我唱歌？”

羡羽却突然说。　　慕容乔没顾及话题转移地突兀，“好啊。”

羡羽的想法来得急促，听到妹妹答应的声音，眼中的暴躁稍微散去了一些。　　他面色稍缓，连衣服都没换，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慕容乔跟着羡羽，才发现一楼走廊尽头有一间音乐室。　　“这里是我练习的地方。”

羡羽简单介绍。　　慕容乔好奇的看了一眼周围，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这里的存在。　　说是练习，将近一百多平的空间中却让人不禁眼花缭乱。　　左边是一众乐器安放的位置，从小提琴到吉他，甚至萨克斯都摆在一边熠熠生光，看样子是被人精心保养过。右边墙面被镜子所占据，看样子是练舞的地方。　　“……我以前经常坐在这里。”

羡羽摸了下钢琴的琴凳。　　听出哥哥语气中夹杂着的怀念，慕容乔默声没有打扰。　　一段旋律从羡羽手中弹奏而出，带着点低沉和压抑，却意外的好听。　　羡羽坐在钢琴面前，“还是老样子。”

他感叹，好似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脸上也生出笑意。　　“Love flies over the blue-green aurora.”　　“Above the snow， the elk are serene……”　　羡羽声音放低，伴随着钢琴的声音哼着随意脱口而出的歌词，就这样自顾自的唱了出来。　　慕容乔找了个位置，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观众。　　此刻傍晚薄暮，外面霞红色的云彩大片大片，连带着天空背景都染成了醉人的颜色，羡羽和钢琴一同在落地窗前，为这片背景渡上主角。　　钢琴音色纯粹悦耳，羡羽的歌声也由低沉来了个华丽的转音，婉转悠扬的曲调诉说歌者心中的思绪万千。　　一曲终了，可羡羽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他起身，又走到旁边吉他的位置上，指尖熟练的拨动吉他弦。　　慕容乔陪羡羽在练习室待了好久，久到她看着羡羽把所有乐器都挨个试了一遍。　　甚至练舞的地方也当成了舞台，任由羡羽发挥，唱跳一同施展，室内设置的聚光灯照耀在羡羽身上，像是一场小型演唱会。　　“嗯~”慕容乔也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羡羽的歌她每一首都听过，甚至羡羽一开口，慕容乔就知道他唱的是哪一首。　　“The wind in Edinburgh blows your hair……”羡羽唱着，目光落在妹妹身上。　　台下的慕容乔眼眸微弯，姿势随意的坐在旁边，时不时还会跟着羡羽的节奏晃晃脑袋，跟唱的样子让羡羽心中一软。　　伴奏停下，羡羽走到慕容乔身边，看她这么乖乖坐在这里，听着自己唱了这么久的歌发泄情绪，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哒哒~”　　回想哥哥唱歌时的模样，明明没有舞台没有专业的设备，可慕容乔就是觉得羡羽像是在发光，一举一动都带着耀眼的颜色。　　慕容乔怔愣，“哥——”　　她刚叫了一声，还不等后半句话说出来，就听到羡羽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两人对视，忽然默契十足的笑出声来。　　“饿了，吃饭？”

羡羽神情轻松。　　慕容乔自然点头，“走。”

和来时的糟糕不同，羡羽和慕容乔一起并肩离开了练习室，感觉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那股阴云散去了不少。　　慕容乔还哼着刚才羡羽最后的那首歌，脚步轻快。　　五哥无疑是一个很棒的歌手。　　仅仅只是看着他在练习室所展现出的冰山一角，就足以让羡羽在慕容乔的心中闪闪发光，成为炽热光芒般的存在。　　慕容乔心中一动，“哥哥。”

“嗯？”

羡羽应了一声。　　她忽然有了个想法，“明天要不要陪我上课？”

总不能永远待在工作里面团团转，慕容乔也想帮哥哥转换一下心情。　　“既然是乔乔提出来的——”羡羽侧过脸看她，“我当然答应了！”

反正剧组开拍的事还有几天，旷工这种事羡羽做的是一点都不心虚。　　至于经纪人？管他的呢。　　约定好和妹妹一起上课的羡羽，在第二天就和慕容乔一起坐在了惠大的阶梯教室里。　　“倒是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

羡羽感慨。　　他和慕容乔此刻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存在感薄弱，一般都不会有人注意这里。　　慕容乔调侃他，“这算不算是重返校园？”

听不听课不重要，心情好起来才是关键。　　为了让五哥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学生，慕容乔甚至还带了个课本放在羡羽面前，装的像模像样。　　“食堂抢不到包子，只好给你带这个啦。”

“书书书！借我一本！我起床太晚啥都没带！”

“老师还没来，再玩会再玩会，你别抢我蓝啊……”　　周围渐渐充斥着学生们的喧嚣和闹声，让人不由得身体都跟着放松下来。　　“竟然没人认出我。”

羡羽扯了下脸上的口罩，轻轻笑了一声。　　慕容乔跟着看了眼周围，“谁能想到大明星藏在这里听课？”

她打趣了一句，说话的声音拉低到只有自己和五哥能听清楚的程度。　　“都精神精神。”

老师走了进来。　　是位头发花白的女性，年纪较大但看起来精神抖擞。　　她把书放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待会儿讲课抽人提问，谁答不上来就扣学分。”

“不是吧——”　　学生们纷纷发出哀嚎。　　羡羽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弯眸跟着叹了一声，眼里凝了点笑色说明愉悦。　　“这节课讲第三章第七小节，先从管理概念开始……”　　讲台上传来授课声，为了不扣学分，学生们勉为其难的打起精神认真听课。　　这会儿更没人注意自己，羡羽索性将帽子也摘下，只留了个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免得闷。　　他看了看黑板上天书般的内容，不感兴趣的移开视线，又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慕容乔。　　“管理……”慕容乔嘟囔着记笔记。　　虽然不是必修课，但她对学习态度一向认真。　　葱白细软的指尖执笔在纸上书写，隽秀字迹跃然纸上。　　窗口溜进来的风带着发丝浮动，甚至飘到了羡羽脸颊边，激起点痒意。　　学生们青春洋溢，活泼又躁动的氛围被盖着书香，无忧无虑的轻松在此刻徜徉在他体内。　　“……还挺不错。”

他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