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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真想打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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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天气预想一致的晴朗,也许是昨天的暴雨今天的天空异常湛蓝,地面略微软湿,驮满物资的马队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连续翻越了几个高耸的险坡之后队伍慢慢拉开距离。“谢谢你们,耽误你们休息时间做采访。”

许墨带着歉意微笑,跟坐在旁边的一军和几个队员说道。一军吃掉手里最后一口午餐,不在意的摆手,“没事儿,许墨姐,一边吃饭一边采访不耽误事儿,再说,我们也要接应后面还没到的队员。”

许墨把笔记本和录音笔放进背包,自己的午餐还没有吃,又跟一军他们说了几句,便起身去找张萌。经幡的一侧许墨在张萌身边坐下,没有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进食。“许墨姐,你有没有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喝了口张萌递过来的水,干燥的唇得以滋润,许墨摇头,“没事儿,有点累而已。”

这里的空气透明度高,别样的清晰感往往带来距离上的错觉,五彩经幡与白云蓝天齐飞舞,大地与苍穹间飘荡摇曳,猎猎作响,守望雪域高原的天与地,苍茫粗犷,美的原始自然,让人涌出难以名状的感觉,许墨索性昂头躺下,连一旁的张萌似乎也被感染,躺了下来不禁感叹,“真美。”

“许墨姐,你听这经幡被风动的声音,难怪说西藏是洗涤心灵的地方呢。”

许墨伸手遮了遮太阳,说道,“经幡藏语叫‘隆达’,‘隆’是风的意思,‘达’是马的意思,也就是‘风马旗’,幡上印着经文,在信奉的人们看来,经幡每次随风飘动就是在颂咏佛经,寄托着他们的虔诚的祈愿。”

大团云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一个上午路程,许墨感觉自己很不好,过于沉重的身体搅乱呼吸节奏,她深纳轻吐调整自己过快的心跳,远处一座雪山穿越云层,孤独地矗立天地之间,周围是连绵起伏的青黄山峦,没有树木的踪迹,透着圣洁神秘而难以触及,无论你来到这片土地多久,每一次都会感叹这里总是带着超越众生气质。美好总是短暂,十分钟后许墨支走了张萌,择了块背太阳的角落,她需要看看自己脚,走了一个上午除了体力不济她能感觉到脚似乎也不容乐观。脱了鞋立马检查脚上的情况,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原本瘪掉的水泡周围起了新的水泡,体积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右脚的小脚趾一片已红肿,许墨低头仔细研究红肿的状态思考做哪些措施可以保证坚持到最后。“你躲在这里,是在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坏事?”

说话的人声线很低,语调玩味,她暮然回头,看向那抱臂挑眉的男人。他轻勾嘴角,食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手臂,“怎么?还真被我说中了?”

仓惶间许墨下意识的把脚伸进鞋里,他已走向她。只是卡在一半,她伸手去整理想让自己表现的尽量自然些。顾南知蹙眉,“怎么了?”

她舔舔唇,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啊,瞎紧张什么!他快步上前,抓住正在佯装无事向鞋里蠕动的脚。这倒霉男人,怎么老是被他发现,力气还这么大,她不愿配合,脚卡在鞋里不出来,伸出一只手企图拍掉脚踝处的手,“干嘛啊,我脚臭拿出来透透气还不成啊!”

他单腿蹲着,视线与她平行,淡淡的说道:“是吗?那我就看看到底是有臭以至于让你躲起来透气。”

“顾南知,没想到你口味如此特殊啊!”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踝,眯着眼睛微笑,“谁叫你够特殊呢。”

这样的距离和位置,她才发现他的登山服拉链拉开着,T恤的领口可以看到里面平直干净的美人骨,骨窝微陷,如此春光许墨目光微动脸悄悄红了。转开视线,许墨深吸一口气,心里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妖精是会吃人的”可这厮却在她出神之时脱掉了她的鞋子,许墨心中哀嚎,糟了……顾南知:“这就是你所谓的脚臭?”

顿了顿,许墨才低声道:“水泡而已,我给挑了,上点药就成,没事儿。”

说罢,便将脚往外抽,顾南知却不肯放开她,“水泡?许墨,你的脚肿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再走了。”

许墨抿了抿嘴,所以她才躲在这里不想被人发现她的脚伤,最糟糕的莫过那句‘你不能再走了’。“应该是被磨到了而已,等下抹点消炎药就没事了,我会把它包的厚点,顾南知,你别大惊小怪。”

经幡遇风鼓动,她的声音也似乎被吹散,注视着这个明显被她的话激怒的男人,幽深的眼眸把她往下拽,许墨心头一紧。“许墨,收拾一下准备下撤。”

最不想听到的话,许墨觉得太阳穴抽痛的厉害,瞪着他,眼中带着不悦和气愤,“我说了没事,这点伤你就让我下撤,这么多人谁没个小伤小痛的,顾南知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点。”

他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许墨喉头微动,用低哑的声音轻声道:“我都走到这里了,顾南知,我TM都走到这里了啊,你居然叫我下撤,你怎么能叫我下撤。”

她有些激动,大概是太了解自己的状态,早已用尽的体力,鞭挞着到达这里的意志,压死骆驼的是一根稻草,一上午力不从心的糟糕情绪一下子涌出来她的弦绷的太紧,断了……哎~抬眸,她看到他眼下淡淡发青,眼底也有暗色,听说昨晚有几个队员半夜出现高反,这一折腾想来他怕是都没有好好休息,他眉眼间流露出的隐隐疲惫让她有些不忍。许墨缓缓道:“顾南知,我们…讲点道理,好不好?”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里托着满是无奈委屈的小尾巴,怕不是等下眼眶就要红了。“许墨,有时候我真想打你的屁股。”

一声不易听见的轻轻叹息,他在她身边坐下,“这里是高原,脚肿可大可小,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可是,许墨,你是不是也太暴了些?”

他在耐心解释,眼神也没放过她紧张无措的微表情和小动作—轻咬的下嘴唇和摩挲的小手指。许墨点头,她不是容易暴躁的人,体力的极限到底是影响了她的情绪。“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立场,等下让队医做个检查,我们根据检查结果和医生的建议做决定,无论结论怎样都必须遵守,可以做到吗?”

这场突然而起的争执终于在他的提议下得到平衡,他抬起她的脚放到他的膝盖上,为了姿势舒服些她不得不向他靠的更近些,“现在,我们先来处理下伤口。”

他的手碰到她的脚背,粗糙而陌生,带着属于男人的温度,他的动作小心轻柔,浓密睫毛下那双眼眸盯着她的脚,没一会儿眉头紧蹙,手上的力道更轻了几分。让她想起,那日,他抱着‘短短’,神态温柔的给它顺毛,小毛脑袋在他怀里撒娇似得噌啊噌,肉呼呼的小爪子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许墨竟觉得自己此刻就像那只被顺毛的猫,药水带来特有的冰凉感,拉回她的思绪,她不自在的摞了摞身子。令许墨感到欣慰的是队医对心肺和血压等有可能造成肿胀的原因做了检查,确定许墨的脚不过是普通红肿之后顾南知那厮才放了她。吃了消炎药,许墨请队医给她的脚裹上绷带继续上路,可是即便如此她的步伐亦然已没有前两天稳妥,脚下踩过草地和泥地,两个小时后包裹的脚胀的发撑,每一步下脚都如踏刀刃,而后肢体产生麻痹,她如同行走的躯壳,依靠脉络感知流失,张萌不知从哪给她找她找了登山杖,她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屏着呼吸赶最后一段路程。晴天烈日风穿掠而过,天地万物散发出生命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这种力量的渗透,与它彼此探索、共振,看着它们拂过你的毛发,与你的皮肤、血液交融,带走你的尘与垢,急促而干净的呼吸。后来每当许墨想起这最艰辛的一段旅程时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精神力可以如此发散又如此集中,深入与世隔绝的腹地,身体的痛感不禁让她低头省视自己,她一直知道自己心灵深处有东西不见了,残缺的形状怎样丢失的就以怎样的姿态存在着,强行不予理睬,将其缝合。可是啊,没有什么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以为洒脱看的通透,留下的往往是心里的疤,你以为那是不在乎,其实那是不在乎自己。她在这场生命的旅途中穿行而过,步履瞒珊,这种缺失感变成她亲密的伙伴,如今她与它相对而视,不在逃避不在忽视,她想,总有一天它会成为她接近人们,被其所爱、为其付出的根源。太阳穿透云层倾洒,远远的看到一些白色红檐的房子,点缀在苍茫山峦之间,流转闪烁白色光芒让村落看起来神秘安定。许墨最先看到的是一群皮肤黝黑深红,眼神湛亮的孩子,她知道他们终于到了,这些孩子穿着颜色浅淡的衣服,站在村头看到他们走近好奇而热切的注视他们,环境闭塞他们太少看到外面世界的人,也因为如此心智更显质朴自由,有些热情的孩子三三两两的簇拥过来询问他们,热心的带他们这些疲惫不堪的人儿到村里的驻扎地。一群孩子里还站着顾南知和老白他们,他高高的举着手掌,每一个抵达的队员都默契的伸手与他击掌,鼓励和表扬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眸中一览无遗。见到她时原本摆着赞许的面孔微微一怔,燃起眼底一丝难以描述的怜惜骄傲,但那抹神情一瞬而逝,幽黑的眼眸眉眼熠熠,那片刻她觉得分明看见了星星。他说,“许墨,你做到了,真的很棒。”

许墨抿了抿嘴,没由来的鼻酸,瞬间懊恼自己没有出息,似随性不在意的和他击掌,呐声道:“我就说我可以啊~。”

勇敢坚强内心强大都源于自我要求,也许从某一天或者某个时刻开始告诉自己必须坚强的面对这真实残酷的现实世界,让人伤心的是,这些辛苦、坚强、勇敢变得理所应当无人可诉,更微妙的伤心是,你以为这是不重要的,别人便也认为这是不重要的。当你一路披荆斩棘走来,有人说,“你做到了,你真的很棒。”

啊啊,原来,辛苦艰辛过后的这句话如此美好。见她一瞬不瞬瞥着某处发呆,他伸手揉揉她细软的头发,说道:“可是,学会照顾好自己同样重要,对不对?”

她抬头看他,阳光在他背后散开,耀眼的光晕落在他幽黑的发梢之上,叫她看不真切,许墨眯着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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