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女子,自然情分不同,但是……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司空茉已经轻声安抚德王妃:“母妃不必生气,如今这事儿,只要大家把嘴都闭紧了,又有谁会透露出去呢?”
德王妃不过是在逼迫她,想要她表个态而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慈祥地看着司空茉道:“真是委屈你了孩子,这事儿是风儿对不起你呢,他可是要受罚的。”
“儿子愿意领罚!”
司流风立刻愧疚地道。司空茉却笑了:“好,那就罚夫君日后要更疼爱茉儿,不可以再辜负了茉儿。”
司空茉巧笑倩兮的模样和话语,让司流风更是感动,痴迷地伸手又去拉她,司空茉仿佛害羞一般地一抽手,倒是让司流风拉到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司流风的目光忽然在那皓腕上定住了,连德王妃也望了过去,只因为那皓腕上的三道血痕在司空茉凝脂一片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司流风焦急地道:“这是怎么了?”
司空茉立刻拿衣袖掩盖了手腕,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事儿,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抓的。”
这样的谎话实在太过明显。司流风却不让她收手,硬是握住了她的手臂,掀开了衣袖,皱眉道:“下午进宫的时候都不曾见你伤着了,短短用膳的半个时辰……”他的话忽然顿住了,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看着司空茉道:“是锦娘弄的是不是!”
司空茉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些不安地道:“小王爷莫要多心,这……这是……”“贞敏,你是做王妃的人,未来也是一府主母,切不可因为性子和软,而放纵得底下人尊卑不分,以后要怎么震慑这些不知分寸的奴婢?”
这锦娘是越发的放肆了。司空茉仿佛因为德王妃的训斥而感觉到黯然,她无奈苦笑:“母妃教训的是,媳妇何曾不知这其中道理,便是国公府邸里,也没有那妾室能越过嫡妻去的,只是……”她顿了顿:“只是锦娘身怀有孕,她说她与小王爷自幼情分不同,若是在媳妇儿这里出了事,岂非若今早一般要让母妃和小王爷为难?”
司空茉说话极有技巧,既将她的无奈点了出来,又表明她其实并非对于今早之事心中没数,只是因为体谅婆婆与夫君的为难,才没有闹将起来。还暗讽了德王妃母子,如今这锦娘敢闹到她这里来,焉知不是他们纵容的结果!德王妃和司流风同时一僵,神色都有些尴尬和晦暗不明。随后司流风捧着她的手臂柔声道:“你是我的王妃,本王当然信你,不会去信其他人的。”
德王妃也冷着脸对着静雨道:“去,把那不知轻重冒犯少王妃的蹄子给关进柴房,没有本王妃的命令,不准将她放出来!”
司空茉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安地道:“母妃,还是算了罢,那锦娘身怀有孕,怎么说也是王府血脉,不若将她拘禁在自己的住处也就罢了。”
司流风却冷嗤一声,俊美的面容上掠过淡淡不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怀上本王的骨肉的,有错不罚,岂非谁都能如此放肆!”
司空茉看着他,心中轻叹一声,果然男子多薄情。但她也并未劝阻,这本来就是她为锦娘设下的圈套,只是请锦娘入套的,却不是她,而是她一心所攀附和痴迷的小王爷。既然她那么想要当姨娘,就看看她依仗的男人在权势与富贵面前会选择什么好了。司空茉与司流风辞了德王妃后,一同回了邀月阁。德王妃随口吩咐静雨:“去让小厨房热一碗燕窝过来。”
却不见静雨有所行动,她不由皱眉抬头,却见着静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心中怒气陡起,唇张了张,却不知要骂什么,只是黯然长叹了一声。果真是冤孽!静雨这孩子以前总是有理自持,便是心悦风儿,也从不会这样失态,这两日到底是怎么了?且说锦娘这里回到自己的采梅院,有些惴惴不安,颦着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自己这一步棋,似乎走得太贸然了些,这贞敏郡主绝对不是传闻里头的那个样子。忽然敲门声响起,一个容貌普通的婢女便从后门走了进来,锦娘看着对方有些忧心地道:“这贞敏郡主可与你说得并不一样呢!她并不曾对我动手!”
那婢女轻笑:“有什么不一样的,不也是女人么,女人就有嫉妒心,日后你且瞧着她倒霉就是了。”
“这……”锦娘犹豫了一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有点儿不舍得。那婢女又笑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若这孩子能换你地位稳固,飞黄腾达,有何不可?”
锦娘咬了咬唇,眼里滚下一滴泪来,却猛地抬头道:“我知道了。”
那婢女眼里闪过一丝冷芒,便转身施施然而去。大雪纷飞,司空茉与司流风回去的邀约阁的路其实要走上好一会,但是司空茉却只觉得这条路实在太过短暂。司流风握住自己的手,更是让她不习惯。她到现在还没有想到一会子要怎么让司流风没法子碰她?下药?说小日子来了?她还没拿定主意,邀月阁就已经走到了。白嬷嬷已经打了热水等着他们回来,司空茉和司流风分别简单的一番梳洗后,就到了上床安歇的时辰。司空茉正打算让白蕊几个拿些花签牌子过来玩一玩,行酒令拖延一下时间,但司流风已经迫不及待地让白蕊几个全都出去了。司空茉很是焦灼,但是两位嬷嬷却好像没看见她的眼神似的,竟然将正打算不理会司流风命令的白蕊、白珍还有白玉都给一同拖走了。司空茉正是莫名其妙,司流风已经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男子陌生而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司空茉的颈项后,让她一下子汗毛倒竖。偏司流风却只眼里容得进怀中佳人脸色发白,娇躯柔弱地轻颤,在他看来都是无比羞涩,贞洁无比的表现。“小王爷……咱们……咱们要不先喝杯酒?”
司空茉试图躲开他喷在自己耳边和脸颊的湿润气息。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抱着,实在是……感觉很不好。她要很勉强自己,才忍耐住把对方过肩摔的冲动。司流风只觉得心中怜香惜玉之情甚重,但她那种惊惧的神情又让他既是不舍又是想要……想要什么还没想出来,司流风忽然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随后他就普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司空茉这一次更加莫名其妙,看着司流风忽然倒下,下意识地就去拉他:“小王爷,你……”“你家小王爷好得很,怎么,这就不舍得了?”
一道悦耳如焦尾琴弦拨动,却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在房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