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都看见了皇帝赤身而来,可他的神态与动作,仿佛真的穿上了一件华贵的礼服,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皇帝,其实他没有穿衣服。”
白玉一边赶车,一边一脸愕然:“嗯,这是为什么,既然皇帝没有穿衣服,为何众臣都不敢说呢?”
司空茉懒洋洋地拉了拉自己的披风道:“那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想承认自己是最愚蠢和最坏的人,并且敢冒着触怒皇帝的危险,告诉皇帝,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穿。”
这就是为什么众臣们都知道裴炎头上戴着是个肚兜,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裴炎的原因。他们惧怕若是当面揭穿了裴炎,看了裴炎的大笑话,那么以裴炎睚眦必报的性子,也许下一个司礼监看笑话的就是自己了。当然也有不乏那种认为这也许是裴炎的新恶癖的人,比如司承乾之类的。“那皇帝就一直穿着那‘新衣’?”
白玉只觉得这个故事异常荒诞。司空茉笑眯眯地道:“非也,非也,总会有那么一些正直而诚实的人来揭穿这个事实,有一次皇帝巡游的时候,一个孩子指着他道——皇帝没有穿衣服,然后皇帝陛下的新衣的传说就彻底终结了。”
今天在大殿上的那些赫赫人,想必一定是很诚实和正直地的人啊!不过唯一让她觉得纳闷的是,最近裴炎是不是跑她这里跑勤快了点,又或者司礼监实在太忙,以至于他真的完全无暇去他的后园子里临幸那些美人?所以到了今日,才发现所有人都知道的‘小秘密’?就在司空茉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宫里已经开始设下丰盛的宴席,准备接待来自赫赫的客人们。哈桑王子殷勤地想要跟着‘九千岁公主殿下’一起用膳,但是他立刻被一群‘热情好客’的大人们团团围住,准备拖走了。哈桑恋恋不舍地对着代替皇帝坐在上首,招待他们的裴炎深情地道摇晃着手里的两片式小肚兜:“九千岁公主殿下,等我先和您的臣子们一起喝完了酒,再过来和您一起含情脉脉地吃烤鸡腿,天朝的烤鸡腿可比咱们赫赫戈壁上的烤狼腿肉更加美味!”
哈桑发现自己又用了一个成语,于是又很得意地道:“呵呵,承蒙各位夸奖,本王子的中原话又有了一日千里的进步啊!”
众臣看着已经把手里的金杯捏成了粉末的九千岁,立刻死命地将挥舞着肚兜的哈桑拖走。心中同时暗骂,谁夸奖你了,你最好还是不要说中原话比较好,又或者你成了个哑巴,那才是‘一日千里的进步’!裴炎看着哈桑被拖走,他掸了掸衣袖,将那些金粉全部撒在地上。随后对着剩下的大臣优雅地一笑:“本座还要先行处理一些司礼监刚报上来的折子,据说最近有些人皮子痒了,竟然敢不顾朝廷的法令,到花街柳巷眠花宿柳,看来本座真是应该通知那些不知检点者的夫人一同到花街柳巷去一趟,且让他们人人都戴着那些他们送给花娘的玩意儿招摇过市来上朝才好。”
说罢,他在众臣瞬间都惨白的脸色中,悠然地转身回了后殿,只余下身后瞬间一片寂静。这条不允在朝为官者眠花宿柳的规定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据说是前朝开国皇后虽然贤德忠贞,辅佐帝君打下江山,却是个妒妇。逼着帝君立下这等规矩,也不知怎么就一直通过典吏之笔流传到了本朝,只是朝廷一直在这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如何能没有这寻花问柳之事,便是九千岁这样的太监王爷,不也一样蓄养无数家妓?但,千岁爷丢脸丢大发了,自然也要让人跟着他一起丢脸的。让夫人们一起去抓奸?还戴着送花娘的玩意儿上朝?千岁爷,果然够狠毒!众臣们欲哭无泪,欲求告无门。哈桑王子等人不明白天朝大臣们的脸色为何如此惨白,只一个劲道地呼朋引伴。裴炎回了殿后,原本还算优雅从容的神色,瞬间阴沉如锅底。一群贴身近侍们跟在他身后,全都噤若寒蝉。连公公远远看着裴炎的模样,实在是不敢上前通报自己主子这个消息,但和小胜子使了半天眼色,小胜子都视而不见,只当他眼抽筋。连公公犹豫了半天,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躬身低声对着裴炎道:“回禀千岁爷,郡主说要去为信妃娘娘准备嫁妆,如今已经领着魅七和身边丫头嬷嬷们去了洛阳,据说已经出城了!”
裴炎走了几步,忽然一把握住拳头,他魅眸幽幽,气急反笑,阴森森地咬牙:“很好,很好,竟然跑了,本座这徒儿还真是越来越有先见之明了!”
真,真是气死他了!他终于忍耐不住,声音瞬间尖利地拔高起来:“去,去给本座把那小兔崽子给抓回来!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