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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魔鬼”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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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一生中,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通常情况下 ,五天不睡眠人就会死去,睡眠是机体复原的重要过程。凌晨三点左右,是一个人最困顿的时候,生理的自然反应,让普通人在这个时间段,反应迟缓,精神萎靡。经过科学又严酷的睡眠训练,林秋雨经过五分钟精神和身体极度放松的深度睡眠,在凌晨三点左右,右手持握着尖锐的钢刺,以蛇形走位的低姿匍匐,极快的脱离了火堆的范围。叶谷雨半卧在火堆的旁边,拉紧了头上的帽兜,像只冬眠的黑熊,睡的酣畅,轻声的打着呼噜,女孩蜷缩在他的腰侧,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无声无息的,如果不是仔细去看,她就像叶谷雨腰边放着的一个狼皮包裹。狼皮的皮衣摩擦着坚硬的永冻土层,林秋雨虽然匍匐的速度很快,但是只是在身体的下面,发出轻微之极的簌簌之声。午夜之后的某一个时间,林秋雨闭目养神,放松神经,又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恶意窥视,这次窥视来自于西北偏北的方向,这说明那个窥视者向北移动了一段距离,寻找到了一个更清晰的观察角度。第三次感觉到恶意的窥视,林秋雨根据天上月亮的方位,大致推测到是在两点钟左右,两次的窥视间隔,大约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这说明,那个暗中的窥视者已经放松了必要的警惕。没有经过严酷的训练,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身体的本能,林秋雨不太相信,这个暗中的窥视者曾经接受过科学又严酷的训练。迅速的离开火光照射的范围,蛇形的爬行到河道南侧的一处凹坑,林秋雨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凹坑里,像一具被冻硬的尸体,停留了十多分钟后,才缓慢的偏转头颅,让耳朵贴紧地面,忍着刺骨的寒冷,听了听地面上,是不是传来某些微弱的响声。确认了安全之后,林秋雨稍稍抬头,看向河道的西北方向,确认什么地方,会成为隐秘又清晰的观察地形。因为河道的深度,地形的落差就导致了,想要清晰的观察到河道里的火堆,只能在不超过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内,在河道的上方,找到一个地形隆起的高点位置,林秋雨考虑到荒原的人类,在身体异化后,视力也有轻微的强化,这个观察的距离,可以放到接近二百米的范围,再考虑圣城或者拾荒人,得到远距观察的观测设备,他需要潜行的距离,可能超过三百米开外。好在,他能完全确定,暗中的窥视者,就在西北偏北的方向。林秋雨快速的爬出凹坑,快速的接近河道的南侧,再次安静的等了片刻,他半蹲起身体,检查了一下钢刺后部缠裹的皮条,手握着钢刺挥动了两下,确认在激烈的拼杀中,不会因为用力导致钢刺的滑手,他才采用高姿的标准匍匐,快速贴着河道的南侧,顺着河道向西潜行。心里默数着潜行的步数,在潜行了一百一十米左右后,林秋雨停下脚步,放轻呼吸,安静的等待片刻后,他反握着钢刺,四肢贴紧冰泠的地面,像一只壁虎,顺着河道接近四十五度的南侧斜面,缓缓的游上了平坦的荒原。西北的方向,有一处半锥形的高大土坡,西北偏北的方向,有三处不太显眼的低矮土坡。林秋雨目测了一下,这四处土坡,和河道里火堆的距离,直线距离在二百米左右。地形,方向,距离,这四处土坡正好合适。林秋雨的第一目标,选择的是一百五十米外,那处半锥形的高大土坡。标准姿势的低姿匍匐,每次向前匍匐三米,他都会安静的趴伏在地面上,仔细的观察一下高大的土坡,就这么向前匍匐了接近五十米后,林秋雨改变了路线,开始曲线前进,划出一个半弧,插向半锥形高大土坡的东侧斜面。匍匐的速度逐渐快速,最后的十多米距离,林秋雨翻身而起,压低了身体,慢慢摸向了高大的土坡。这个半锥形的高大土坡,面积足有百十个平方,顶点足有五米的高度,东侧是个宽阔的斜面,西侧被寒风侵袭,形成一面陡峭的直坡。东侧宽阔的斜面上,接近顶点的地方,有一小片浅浅的凹坑。天上的月亮,再次漏出了皎洁的身影,青白的月光下,那片浅浅的凹坑里,一动不动的趴着一个白色的人形。林秋雨隐在土坡下方的一处凹陷之处,微微探头,盯着那一小片浅浅的凹坑,因为仰视的角度,他只能看到部分白色的隆起,但是他可以确定,那白色的隆起,不是冰泠的土层,而是狼皮的皮衣。最后的恶意窥视,来自西北偏北的方向,按照方位和角度的推算,应该来自于,那三处不太显眼的低矮土坡。林秋雨不太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有什么偏差,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平坦的地形一览无余,他又耐心的等了片刻后,反手握紧了尖锐的钢刺,低身潜行,缓缓的摸向了那片浅浅的凹坑。白色的人形一动不动,青白的月光下,就像僵硬无比的一具死尸,土坡将近五米的高度,让寒冷的西风吹过耳边,带来影响听觉的微微嘶鸣。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色人形,林秋雨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然之声。那白色的人形,只是一身狼皮的皮衣。双手前架,身体伏低,刚刚让自己做好防止偷袭的准备,林秋雨就看到扑面而来的一道身影,伴随着刺向咽喉的一道寒光。“噹”的一声清脆声响。寒光擦过锐利的钢刺,稍稍偏移了一下角度,从林秋雨的颈边一扫而过,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线。林秋雨的反击随声而至,右腕上翻,尖锐的钢刺,迅猛的挑向了身影的胸部。眼前一花,身影消失。林秋雨拧腰转身,初步异化的身体,让钢刺划过寒风,撕裂了冰泠的空气。迅猛的反身突刺,仅仅只是撕裂了寒风。偷袭的窥视者,在那刹那的时间,已经移动到了林秋雨的身体斜侧,隔着三米的距离,他扬起手里漆黑的锥刺形状的匕首,凑到面具的前面嗅了一嗅。“一个没有神血的普通人类?”

他歪了歪头,打量了一下林秋雨,“真是让人惊奇的一个猎物!”

月光之下,无法分辨鲜艳的颜色,一张精巧的蝎子面具,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青绿颜色,蝎子的尾钩上,勾着一个狰狞的骷髅,面具的左侧额角的部位,有一个不太明显的13数字。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在荒原人的眼中,就像低矮的侏儒,他的全身,只有一条紧身的短裤,惨白的皮肤,看上去纤瘦的胳膊和大腿,却布满了筋状的隆起,最诡异的是他微微的弓着身体,自然下垂的左臂,左手的指尖,已经到了脚踝的位置。极冰荒原的回暖季节里,夜间的温度也低到了零下五十度左右,普通的人类裸露着身体,在这种温度下,几分钟的时间就会被低温夺走了生命,虽然荒原的人类,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异化,但是脱掉狼皮的皮衣,站在深夜的寒风之中,也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身体异常的抗寒能力,肌纤维的异常隆起,上肢特异的身体比例,如果不是他还穿着一条紧身的短裤,说着让人恶心的标准神语,林秋雨甚至怀疑,自己面对的,还是不是一个人类。林秋雨身体微躬将重心放稳,右手一翻,将锐利的钢刺正手持握,虽然知道面对的敌人,有超过自己的神经反射,有超过自己的攻击距离,有形如鬼魅的移动速度,但是林秋雨却死死盯着前方一双灰色的眼睛,毫不迟疑的逼身上前,义无反顾的正面突刺。林秋雨坚定的向前逼近,攻击的距离逐渐的接近,那双灰色的眼珠中,似乎充满了戏谑的残忍,林秋雨的神情却毫无所动,他突然之间一个跨步,手里的钢刺,闪电般的挑向对方的咽喉。没有肌肉阻碍钢刺的清晰凝滞,也没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林秋雨的视线,看到一道晃动的残影时,他凭借厮杀十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腰间的肌肉猛的一收。清晰无比的撕裂声音,右肋下部的火热疼痛。林秋雨刺出的钢刺慢慢回收,微微拧身看向左侧,那双灰色的眼珠中,升起一些残暴的兴奋。感觉着寒冷的西风透体而入,火热的疼痛却丝毫都没有减轻,林秋雨没有去看肋下的伤口,他盯了一眼敌人垂下的右手,那把漆黑的锥形匕首,两面都是锋利的锯齿。看不清敌人的躲闪动作,看不清敌人的攻击角度,林秋雨将身体压的更低,手腕一收将钢刺反握,再次义无反顾的向前逼近。同样的巅峰状态下,快如闪电的一个突刺,同样的视觉残留中,只有一闪而没的一道残影,不同的是这一次,被划破的是狼皮的皮裤。右腿的伤口并不致命,甚至都不会影响身体的快速移动,但是那种火热的疼痛格外强烈,甚至让林秋雨的面颊,不由自主的在痉挛抽动。林秋雨知道这种强烈的疼痛,来自于那把锥刺匕首的两排锯齿,看似平滑,浅显的伤口,表皮之下,却有更多细小的裂口。林秋雨知道他在享受,享受暴虐带来的兴奋。突刺的钢刺缓缓回收,林秋雨微微的放低左手,掩住自己完好的左肋,他后撤了一步拉开距离,继续盯紧那双灰色的眼珠,慢慢平复着脸颊的抽搐。“多么坚强的一个猎物!”

标准的神语发音,暗哑的嗓音中,能够听出颤音的兴奋。“一个没有神血的普通人类,杀死了德里克手下的天使之翼,圣城那些可爱的贵妇们,为了这个新颖的传闻,会尖叫着扔出手里的神币,掀起带着花边的美丽裙摆。”

他左手抚胸,微微的躬身,在寒冷的西风中,站在土坡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紧身的短裤,却像身在明亮,华丽的宴会厅中,用标准,得体的礼节,感谢着宴会主人的盛情款待。“我会割下你的脑袋,洗干净肮脏的血污,画上美丽的油彩。”

他直起身,扬起手里的锥刺匕首,看着匕首锯齿上的残存鲜血,灰色的眼珠中,升起残虐的火焰。“在把你的脑袋,做成华丽的艺术品之前,请允许我,慢慢的切割你的身体,让你流干肮脏的污血。”

林秋雨平静的注视着,一个“魔鬼”,完成了他的疯狂表演。平静的面容,幽深的瞳孔,林秋雨继续坚定的向前突进,手里的钢刺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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