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道，“不用，我自己来。”

“这又没镜子，你知道自己伤在哪？”

男孩把嘉宁的手摁下去，用沾了碘伏的棉签擦掉她脸上的血迹。他个子高，弯着身帮嘉宁处理伤口时，两人离得很近。嘉宁不可避免地闻到他的气息，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洗发水的香味，清爽好闻。嘉宁为了分散注意力，抬头去看男人。他给自己处理伤口，但浓眉却紧紧皱着似乎不快，清亮的绿瞳彷佛还带着几分担忧跟心疼。这蕴含复杂感情的眼神让嘉宁莫名其妙。而且看他久了，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涌上嘉宁的心头。她确定不认识这男孩，可她有个副人格，对方做的事她一概不知。于是嘉宁试探性地问，“你认识倪心吗？”

“不认识。”

嘉宁觉得也是，她几年没来国外了，倪心不可能认识这男孩，再早一点的话，这男孩可能才十岁左右。倪心怎么会在这种小孩身上浪费时间跟精力。男孩说，“我认识莫斯里奥娜，知道你是她新请的美术老师，你怎么没跟她一块？”

嘉宁似乎明白什么。她还以为刚刚那马失控了，现在看来，是这男孩故意骑马朝金发女孩冲去的，他对奥娜有好感，但不好意思接近。知道自己跟奥娜关系好，所以才帮自己，想跟奥娜示好。“她跟伊温妮去其他地方逛了。”

嘉宁想了想，朝他浅浅一笑，“奥娜样貌遗传她母亲，眼睛大皮肤白，确实很漂亮，上周还被三个男孩表白了。”

男孩替她涂药的动作顿了下，然后嗯了一声。“那晚在小皇宫，我听到那个男人喊你‘婓瑞’，你跟奥娜在一个班级吗，还是？”

嘉宁问。“在一个学校而已。”

嘉宁想也是，他俩要在一个班级，不可能这么不熟。他知道奥娜会来马场，还巴巴赶过来。“快五点，我们也该回去了。”

嘉宁打开手机，“我给奥娜打个电话。”

她和奥娜打电话时没注意，等一回头，却发现那个叫婓瑞的金发男孩不见了，旁边桌上除了药，还放着一条珍珠项链。那晚回家，嘉宁发现项链没了，以为出小皇宫时掉了，这项链不贵，她也就没去找。没想到被婓瑞捡到了。约莫五分钟后，奥娜跟伊温妮就回来了，奥娜看到了嘉宁上了药的脸颊，“贝拉姐姐，你脸怎么了？”

“被箭擦伤了。”

嘉宁想到这是一个跟奥娜拉近关系的契机，就把瑞秋为难自己的事，都告诉了她。奥娜果然很生气，“对不起啊贝拉姐姐，是我害你受伤了。”

“没关系。”

嘉宁不在意地笑笑，又道，“是你朋友帮我处理的伤口，他说跟你一个学校，似乎因为你才来马场的。”

奥娜好奇道，“他叫什么？”

“好像叫婓瑞。”

这名字奥娜听着耳熟，但她异性朋友不少，一时真没想起这号人。三个人去换下马术服，离开马场。回程路上，嘉宁提到周五莫斯里太土太帮自己买衣服的事。“那天莫斯里太太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好像叫瓦德拉。”

嘉宁装无意地问奥娜，“瓦德拉是不是那个有名老贵族家的后裔？”

“是啊。”

知道嘉宁是父亲好兄弟的侄女，奥娜对她没多少警惕了。而且妈妈朋友的信息不算机密，奥娜也愿意告诉嘉宁，“瓦德拉阿姨跟我妈妈是朋友，她经常会跟我妈妈去喝下午茶。”

嘉宁说，“瓦德拉女士家里好像有事，取消了跟你妈妈下周的见面。”

“是不是她儿子的事？”

奥娜顺着问。“这我就不知道了。”

奥娜这年纪活泼好动，也爱八卦。她立刻把知道的告诉嘉宁，“我听说瓦德拉阿姨有个儿子，很早前罗贝尔家族都以为她儿子死了，结果她儿子前段时间突然从意大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