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顾莎笨拙地回应着邵景彦,他的吻很温柔,让她甚至有些享受。许久,邵景彦并没有放开顾莎的想法,顾莎觉得自己都快要融化的时候,浓浓的血腥味灌进了她的喉咙,随即邵景彦放开了她。四目相接,他们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邵景彦的唇上染着一朵猩红的血花,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顾莎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中的血是邵景彦的。“我……”邵景彦的声音很小,以至于顾莎只听见一个我字,邵景彦就再一次贴上了她的唇,这一次并不是温柔的吻,他咬破了她的唇。顾莎吃痛,脑袋随即开始犯晕,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甚至她坐着的床板都是在晃动着的,可是脑子里还留着邵景彦的声音,清晰异常。她知道他说了三个字,可惜她之听出第一个字,后面两个字会不会是爱你?嘴唇上的伤口开始有了灼热感,疼得顾莎眼睛里的泪水很自然地就流了出来,不带任何情感,单纯的泪水。随即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竟然随着嘴唇上的伤口在慢慢流向邵景彦的伤口中,两人的伤口像接在一起的水管,血液从她的身体里被导向他的身体。邵景彦比顾莎还要晕,他的世界现在正在剧烈地晃动着,如果他的心在此刻随之动摇,那么不仅是他会有生命危险,顾莎亦是。所以他不会有任何懈怠,极力保持心态平稳,结果弄得背后渗出了大片的汗水,不断滴落像一场雨。如果结血契的时间过长,那么不仅顾莎有可能被吸干,邵景彦身体里的水分也有可能被蒸发干。顾莎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离,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眼角被人轻柔的抚摸,早已经冰凉的泪水被抹去,带来一阵温暖。万一她真的就这样又死一次,那么这一次她再也不想重生了,就让她带着爱他的心情死去吧,安静地躺在地下,那一定很温暖吧?上辈子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男人,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拥有这样为别人付出生命都快乐的感觉。唇上的灼热感未褪,胸口像被一团烈火簇拥,剧烈的疼痛让顾莎失去了意识。邵景彦感觉到怀里的人忽然软去的身子,心中大动,差一点就破了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自己刚才的点的穴道解开,疼痛卷着比刚才剧烈了十倍的攻势袭来,邵景彦刚刚恢复血色的脸霎时惨白,连嘴唇都开始颤抖。再疼痛彻底占领邵景彦之前,他点了顾莎的穴道止住了她再向自己灌输的血,双唇自然地分开,邵景彦再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忍着剧痛邵景彦踉跄地朝着屋外的河边走去,本想用轻功一步便能到河边,可是他已经快连站都站不住了。全身上下已经疼得快要没有知觉,只有胸口的灼热与伤口的剧痛清晰地提醒他,他还没有死,他必须活着。跌跌撞撞地到了河边,邵景彦重重喘着粗气,转过身子背对着河面,在岸边轻轻闭上了眼睛,身子轻轻后倾,身子轻盈地落入了水中,溅起大片水花。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山中晴空鸟鸣,仿佛什么也无法破坏它们的祥和美好。忽然水底透出了一片红色的光芒,屋内的顾莎翻了个身死死捂住了胸口,疼得醒过来又被疼得晕过去,胸口的红色光芒透过衣服在小木屋里显得那么神圣。一切才刚有了平静的样子,水底的邵景彦忽然冒出来,他身子周围开始冒着水泡和丝丝热气,不一会儿水就变得黑漆漆地。这是伤口的毒被一丝不剩地逼出来了。邵景彦闭着眼睛,静静立在水中,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在他周身晕开来,画面竟然说不出的美丽。水面的黑色渐渐变红,最后沸腾着相互抵消。但是一切并没有就这样平静,另一番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邵景彦来不及运功调息就上了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到了床边查看顾莎的情况。她还没有醒来,邵景彦摸了摸她的脉搏,一切正常,一直吊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他自认为也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是天下即将变天,两年的努力不能因此付诸东流。“原谅我的自私。”
就让我自私一回,此生我邵景彦甘愿为你摘星取月。远处突然一声响起信号炮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邵景彦还是察觉到了,邵景彦握紧了拳头,事情比他预料中的发展更快一些。床上的顾莎突然惊醒,捂着耳朵使劲地晃着脑袋,“好吵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我们被包围了吗?”